我一直往台阶上下去,直到我的脚完全没进江水里。太阳虽已西斜,但经过一天炙烤的大堤温度还是挺高,即便是站在水里也能感觉到被烤热的温度。T恤、短裤、马尾辫,还有夹板拖鞋,那便是我整个夏天的打扮。重庆真的太热,即便是早已炼就了抗热本领的我,此刻身体也在不停地流汗。多想下一场大雨,然后便能退去几分暑热,但那也只能想想,哪能事事尽如人意。
时间缓缓流淌,我的脚趾头也在水中泡得有些发白。夕阳渐渐地下到山的那一边去,把此时的江面染成了血色。到河边散步的人渐渐多了起来。我回头看郑桐,他早已不知道什么时候没了影子。中午在表弟家的宴席上便有见到郑桐,下午好容易逮住表弟问了原由,说是郑桐前几天就给了个大红包,还说他们是兄弟。他们什么时候成了兄弟我不知道,但怎么都觉得他们是八杆子打不倒一起的人。虽然我们都在镇上长大,也都在一个学校里读书。但表弟那可是好孩子,哪像郑桐,上学的时候简直就是个土霸王。
回忆起郑桐的学生时代,让我印象最深刻的恐怕就是他被打成猪头那次。那时候虽然知道他们那帮不学无术的小子成天的打架、惹事,但那也只是听说,还真没看见。可就有那么一次,还就让我给遇上了。郑桐一脸的伤,说是猪头一点也不为过,鼻子、嘴、脸上都在流血,看那情况估计是刚跟什么人打完架,情况异常的惨烈。我一见那情形,立马靠边给他让路,就怕他还在气头上,给我来上两下。可能也是从那天起吧,看到他心里多少有点害怕。当然,后来长大了倒是好多了,也没再听说他再有跟什么人打架。或许也还有打过,只是我没听说而已。
往回走的时候,看到郑桐拿了两瓶水正过来,我便下意识地放慢了脚步。
“这就回去?”他问,然后把水递了过来。
“再不回去就赶不上晚饭了。”
“现在回去也赶不上了。一会儿,我请你!”
“那得先说说看请吃什么?”
他喝了口水,然后从裤子包里掏出了钱包直接扔给了我。
“这巴掌大的小镇,你自己看着办,想吃什么就吃什么吧。”
头一回遇着有男人如此大方直接把钱包扔给我,就是恋爱期间那李存夕也没这样做过。那一瞬间,心里突然有种说不出来了的感觉,像是‘咯噔’一下。
“不会都没钱吧?”我又狐疑地问了一句。
“那就打开看看。”郑桐倒是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我真看了?”
“让你看就看呗!”说着郑桐往老码头那边走去。我也不含糊,他让看干嘛不看。钱包里百元大钞还真不少,我笑了笑,然后把钱包给合上。
我们一前一后的沿着长江大堤往前走,踩碎了一地的残阳。郑桐对着夕阳下去的方向比划着,在摄眼师眼里,此刻应该是最美的。
“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我像是有感而发,但郑桐却说我破坏了此刻的美感。
老码头上停着过河的轮渡,此刻它早已完成了一天的工作,静静的靠在岸边。旁边的打渔船有人进出,不知道这一天是不是有好的收获。虽然小镇靠江而居,但这里并没有太多的渔民,如今江水更深了,怕是那鱼也更难打了。
在小巷的烟摊上郑桐拿了包龙风呈祥(烟名),让我给钱的时候倒是愣了一下,回头才想起人家把钱包给了我。于是,付完钱后急忙把钱包还给了郑桐。我不喜欢抽烟的男人,曾经有交往过男朋友是抽烟的,我愣是让人家给戒了。但是,后来我们还是因为这样那样的原因没能在一起。有时候会想,是不是我在交往的过程中强加给人家太多东西,所以便得到现的结局。我想,如我一般会反省自己的人并不多,但我仅仅只是会反省,却无法改正自己。
我们在一家还算比较凉快的冷淡杯摊子上坐下,郑桐要了些卤菜和烧烤,当然,啤酒更是少不了的。像这样的天气,其实吃别的也没意思,这冷淡杯倒还算不错的。我让老板拿瓶饮料,有了上次喝醉的前车之鉴,打死我也不再跟郑桐喝酒,他倒也没说什么,只是拿着啤酒瓶就先喝了起来。
“我明天回重庆,你要没什么事,不如上去玩两天。”郑桐若无其事地说着。我愣了一下,然后继续剥我的毛豆角。“我搬了新家以后,你还没去过,刘老师他们倒是常去。”
“跟我炫耀大房子,气我是吧?”
“你说你这女人想太多的毛病怎么就改不了呢?”
这话还真是被郑桐说中了。我真的是有些想太多,所以一直以来才过得挺累。但是,已经快三十的人了,现在也不能不想太多,难不成还傻傻的像个小姑娘似的人家说什么都信。
“不是气我,难不成是喜欢我?”我一边啃着鸡爪,一边没心没肺地像是说别人的闲话。
“你要觉得那样理解比较舒服,就当是那意思吧。”
这下倒是换我不知所谓了。不知道是不是年纪大了,现在动不动的就会想到那上面去,难不成还真是想嫁想疯了。
“是不是自己也觉得荒唐?”郑桐问。
我自己给自己的嘴巴来了一下,说什么不好,干嘛非得扯这些,一会儿又给玩过火了,又没办法承受那玩过火的后果。郑桐,是个让人捉摸不透的男人。他不像刘老师,虽然我们很熟,但熟仅止于认识的时间很长,并不是真正的互相了解。
“你干速录,一个月能挣多少?”郑桐这话问得有些隐私。我不喜欢跟朋友聊钱这个问题,即便是什么都聊的刘老师,我们也不会聊到钱这个东西。有人说,再好的朋友说到‘钱’也就不亲热了。我不知道是不是投鼠忌器,但我觉得挣多少钱真的还是比较隐私的问题,不适合拿出来跟朋友聊。所以我只是笑了笑,没有回答。
“要是镇上待腻了,我在重庆帮你找个工作,六、七千拿不了,一个月三、四千总还是有的。”
我拿过郑桐的酒杯倒满了啤酒,然后端起杯子跟他说谢谢,便一口气把那杯啤酒全喝了。
“镇上有什么好的,巴掌大的地方,做什么都谈不上有什么前途可言。”在我帮郑桐倒酒的时候,他这样说。
“你不懂!”我把倒满酒的杯子递给郑桐,他也不含糊,一口气便喝了。“网络上说,有一种等待,叫望穿秋水。咱们这个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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