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干活的时候便会一个人去梨乡溪散步,那样可以放松大脑和身体。四月的春风吹拂着我的发丝,从网上淘来的民族风长裙也在风中飞舞,享受这片刻的安宁与和谐,让整个身体都变得舒畅起来。我知道,方尘还在心里。无论是十年还是二十年,他就像一枚烙印一样深深烙在我心上。时间,冲刷着我们曾经的岁月,在如晦的日子里变得斑驳,但不曾斑驳的是我那一如当初的心。遗憾吗?当然遗憾!会埋怨吗?我却不会埋怨,因为我没有那样的立场。
“于夏!”
苏琴站在桥上,旁边站着她那可爱的儿子。见我回头看她们,那小不点便大声地叫我‘姨姨’。苏琴是我的同学,也是我从小一起长大的好姐妹。苏琴的父母开了一家酿醋的作坊,在镇上也经营了二十来年,镇上人吃的醋大都是苏琴家做的。苏琴的老公在城里修车,一个月能挣个三四千,苏琴在家带着孩子,也帮父母经营作坊的生意。
“晚上去刘老师那里,郑桐回来了。”苏琴的声音很大,像是怕我没听见,又重复了一遍。
“知道了!”我应了一声,然后看苏琴跟儿子消失在桥上。所谓的刘老师其实也是我们的同学,只因为后来他当了老师,所以也就不叫他的名字,这‘刘老师’在我们叫来多少有点挖苦、讽刺的味道。还有那郑桐,我们都是从小一起长大,然后一起上学,算起来人生一半以上的时间都跟他们混在一起了。
回家早早吃过饭便往刘老师家去。其实,我们家与刘老师家隔得很近,穿过住的那条老街,然后再上几十步台阶就到了刘老师家楼下。刘老师的父亲在政府部门工作,早几年调到城里去了,所以他母亲也一块去了城里生活。刘老师结婚以后,老婆孩子也在城里,就他一人在镇上的小学教书。所以,但凡有同学回来聚会,铁定是在他家。因为没有父母在,一帮年轻人在一起也比较自在,而且想怎么闹就怎么闹腾,也没人管。
为我开门的是郑桐,有一年不见了吧,一下子还真没反应过来。他倒是热情得很,伸手就来了个拥抱,让我那脸红到了脖子后面。
“拿开你的蹄子,不怕李存夕扁你呀!”刘老师在旁边打趣,郑桐倒是故意抱着不放了,弄得我也有些不好意思。
“我是不是走错门了?”突然推门进来的苏琴见我们这般情景也笑说起来。“这还舍不得放开呀,别尽想着占于夏的便宜!”
“那占你便宜好了!”郑桐说笑着便又给了苏琴一个拥抱。
一起长大,二十几年堆积起来的时光和情感,这时候总是显得格外的亲切。孩童时候,我们都不知道长大以后各自会成为什么,也不知道人生的道路会走向哪里,但还能这样聚在一起真的挺好。
“啥时候有空也帮我儿子拍一组照片吧?”苏琴说。
“行,等我有档期的时候。”
苏琴一个抱枕扔了过去,郑桐倒是眼疾手快,一下子就给接住了。
“你还档期?还真以为自己是明星啊!”苏琴不屑地说。
“苏琴同学,注意素质!”刘老师假正经地开口。“郑桐同学也不要有点成绩就骄傲,做人要谦虚,要低调!”
“低调个鬼!”郑桐把抱枕扔在了刘老师的脸上,大家都笑了起来。
“我说你这小子欠扁,是不是?信不信我打肿你那花一样的脸。”刘老师立马变得男人起来。大家从小就是这么闹大的。不过,郑桐真的很让人意外,只是一台相机便成就了他的人生。这或许就是我们在人生路口某一次不经意的选择,便演变成各自不同的际遇。
“年底结婚吧?我给你们拍全套的结婚照,你想怎么拍就怎么拍,想拍成什么样就拍成什么样。”
“郑桐,你这也太差别待遇了。让你给我儿子拍照片,你就没档期。于夏结婚,你就有时间拍照啦!”
“你要再结一次婚,我也帮你拍!”
苏琴又一抱枕扔了过来,这次倒是没打中郑桐,不过砸我头上了。
“什么时候也能听到你的喜讯?我们这帮人里,单身的可就剩你了。”我这样问郑桐,他冲我直笑。刘老师在一边摇头叹气,说我又揭郑桐伤疤了。
大家在一起聊得很开心。小时候的事总被拿出来回味,甚至连小学时候哪次春游吃了什么都还记得那样清楚,也只有那些日子才是最无忧无虑的。后来,郑桐送我回去。其实也没有几步路,不过与他那样走在四月的夜色里,倒是有几分浪漫的味道。
分手的时候郑桐说,要是不想嫁给李存夕,别忘了还有他那个备胎。我笑着捶打他的胸膛,说他要早这么说,也就没李存夕什么事了。然后,我们说再见。郑桐的身影在街巷里消失,一同消失的还有聚会时的欢愉。如果说现在才来想嫁给李存夕是不是合适,的确是有些晚了。但人嘛,难免有糊涂的时候,而我现在便开始糊涂了。
第二天早上在家门口见到苏琴送孩子回来,于是又闲扯了几句。郑桐走了,一大早就回到重庆那五光十色的繁华世界去了。苏琴偷偷问我,如果当初没有遇见那个开飞机的,有没有可能就跟郑桐在一起了。苏琴不经意地提起了方尘,让我的心又开始迷茫起来。
大学毕业后回重庆找工作,诸事不顺,日子过得也很艰辛。我很感激郑桐,他在那段日子给了我很多照顾和帮助。为什么没有在一起,其实也不全是因为遇见了方尘。从小一起长大,彼此太过了解,要从青梅竹马变成两情相悦,其实并不像古代小说里写的那样顺其自然。这个时代,有太多遇见,人生不知道在哪里就走向了另一条岔路。所以,没能在一起并不是因为谁,只是我们太过熟悉。
“其实,我又遇见方尘了!”跟苏琴这样说的时候,她的嘴巴变成了‘O’型。是的,这样的遇见应该比飞机失事的机率还小。呸!拿什么打比方不好,非得拿飞机失事,我在心里这样骂自己。
“在哪里?怎么遇见的?不对,你们是怎么认出彼此的?也不对,根本就不可能再遇见嘛!”苏琴一边问着,一边否定,她把自己都搞糊涂了。我简单地说了一下经过,右手却下意识地摸着左手上的伤疤。
“你们还有这样的姻缘,还真是没法活了!”苏琴说话一向都有些夸张。不过,她这句话倒像是说到我心坎里去了。怎么还会有这样的姻缘,真是没法活了。
“现在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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