朋党,也没做什么伤天害理之事,渐渐地,也就被遗忘了。
直到……苏衍之成为太子党,世人才再度惊讶地将视线投向这个年少成名的状元郎身上,感慨他那个没眼光呀!
东泱国谁人不知,熹帝虽立了嫡长子楚澈为太子,但是楚澈以荒淫无度而出名,纵然碍于熹帝威严,不敢太出格,但无论是良家妇女还是青楼艳姬,他可是恨不得调戏个遍;至于二皇子楚辰,呆呆傻傻,是个不喜欢名利的主儿,整日在府中的花园里摆弄花草,不问世事;反而三皇子楚桓,胸怀大志,运筹帷幄,赏罚分明,是个正直向上的好青年,颇受人民爱戴。
虽说熹帝此时身体倍儿棒,不过,对于暗地里的勾搭有无,他是默许的。因此,朝中除了少数以苏丞相为首的中庸派以外,大部分官员已是蠢蠢欲动,为自己寻了条后路。
皇位这种东西,本就是一场“高投资、高回报”的博弈,不到最后谁也猜不到结局。虽说大皇子仍把持着太子之位,可三皇子却是民心所向。
即使苏衍之不愿意远离这趟浑水,也该选个赢面比较大的,可他偏偏……民可载舟,亦可覆舟,连这点儿道理都想不通透,众人纷纷摇头叹息,难不成苏衍之表面是个才子,本质却是个傻缺?
结果,这大半年过去了,太子在苏衍之的辅佐之下,居然开始像模像样,坏脾性也改了十之六七。原本以三皇子马首是瞻的官员们,猛地意识到局面已是扑朔迷离了,这才打起十二分的精神,慌忙应对。
苏衍之总是能让人大吃一惊,而今,他居然和熹帝的侄女儿——安平郡主勾搭上了,东泱国的人民群众表示压力很大,这俩人成得了么?一时间,所有的赌场都开始张罗着下赌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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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贼们又围着听了会儿,等到只剩下什么“兵部尚书和礼部尚书吵了架”这种没啥乐趣的消息后,纷纷打着哈欠回,搂着媳妇儿睡午觉去了。
而施玥继续领着舒墨满山乱窜,俩人沉默了一会儿,突然……
“舒公子呀……你觉得苏衍之此人如何?”
认识施玥的这几天,她何曾用这般温柔的口气唤过他?舒墨稍一偏头,看到了她微微发红的侧脸,不禁怔愣。
“此人心思诡谲,不忠不孝,不仁不义,并非君子。”
虽然苏衍之每次出现,必定会震惊路人无数,但大多东泱国的人民群众对他都是持观望态度,不加褒贬,施玥还是第一次听到有人如此不遗余力地批评苏衍之,忍不住询问,“你为何不待见苏衍之?”
“我只是陈述事实罢了。”不知为何,舒墨的声音突然暗沉了下来,似乎是极其不愿意提到苏衍之一般。 “天下读书人何其多矣,可志趣自有不同,有寻求渔舟蓑衣,避世深山做逍遥之人;有力正时弊,宦海沉浮做达官之人;有辗转天下,赏遍天下锦绣华美之人……然,君子喻于义,小人喻于利,读书并非为了一己之私利,他的做法,我是万万不赞同的!”
“说来……”施玥眼珠子转了转,“舒墨,你参加科举考试了没?”
前一刻还巧舌如簧的舒墨猛地一愣,隔了几秒,才结结巴巴道,“参加了……”
“考中了没?”
“没,没有……”
“哦……”施玥若有所思地点点头,略带同情地看向他,“没关系,继续努力,不用嫉妒苏衍之。”
显然,施玥将他愤慨的神情理解为了对苏衍之的羡慕嫉妒恨,舒墨有些受辱地望向她,正要解释,可她已转身,喃喃道,“或许有苦衷也说不定吧?”
舒墨不知为何,眼色忽然有些失落。
不多久,俩人便走到高处,俯瞰整个清风山。
远远的,熟透的稻间流溢着芬芳的香气,清新而婉转,飘入鼻息间,在身体里缓缓飘散,施玥恍然间想起了香醇的酒酿,忍不住眯了眯眼,叹道:“今年该有好酒了……”
而舒墨默默地站在她的旁边,瞥到屋子旁边盛放的木槿花,在篱落的周围盘旋回转,升腾成盎然的浓郁欢欣,有几株竹子零散地在秋天微凉的风中摇摆着身躯,像是对春日的繁华做最后的追忆。薄纱般的云朵,在午后的阳光背后释放了一个夏季不曾现身的荫庇,凉爽的气息在他们柔软的身体里拥挤着落在脸颊上,以如此潇洒的心情,欢喜地度过一整个璀璨的节气。
“浓雾知秋晨气润,薄云遮日午阴凉。不需飞盖护戎装。”舒墨忍不住低声吟了出来,为功名所累这么长时间,此刻看着如此景致,他竟蓦地有些疲惫。若是能生活在这里,似乎也是极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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