塞北的初秋,略显苍凉,广阔的原野上,只偶尔有几只羊在游荡,不知是哪家跑丢了的。天际的夕阳放射出无比巨大的能量,用火焰般的热情渐渐吞噬着一切,将万里碧空染上了血红色,又将那片有些萎靡不振的荒草点着,它燃烧着,燃烧着,最终漫上了卞启的后背、双肩、脸颊……为他披上了一件披风。在这毫无生机的草地上,有一个人骑着马在执着地向前。
这个身负巨大使命的青年啊,只知勇往直前,却不知前路多艰,他起程时才是夏天,日夜兼程至此处,庄稼都已收割完毕。这一路走来,困难得很,只因中途有小股流民成伙作乱,占山为王,不仅行劫,各个山头儿也争得厉害,若是有哪个不幸的过路人赶上双方激战,一准儿会被两面夹击,有去无还。
卞启便为躲避战争而不得不绕个大远道,现在他也很后悔,若是当等上几天再走,应该会比现在快得多。
骏马又带着他急驰了一段,前方若隐若现闪出几头牛,再靠近数百米,他看到其中一头牛背上坐着一个牧童,那牧童七八岁年纪虽并不那么富有诗意地吹笛子,却也响亮、快活地吹着口哨。卞启突然想起了自己小时,一种怀念之情涌上心头。
近了,他迎上前去,问:“京城距此有多远?”牧童右手牵着手,左手放在下巴上爽朗地答:“这儿是边郊,穿过这草原,很快就进城啦!”
“多谢小兄弟!”卞启答以军礼,又拨转马头匆匆赶路了。
果不其然,傍晚时,他便见了家客栈,虽然条件不好,但已是万幸了,否则他又要暴露在月光下了。嘱咐完店伙计要喂马,他就回到自己的客房,方放松了一下紧张的神经,忽见门前仿佛闪过一道黑影,他以为自己眼花了,又揉了揉眼,而后本能地抓过佩刀,左手执鞘,右手执柄,一副随时迎战的架势。
他盼望着那道黑影立刻再现,好证实自己的判断,可以果断作出决定,而不用影响一晚上的睡眠。
然而事与愿违,那黑影再未出现,但卞启隐约觉得后脖子凉飕飕地,直觉让他感受到刺骨的杀气,他感到不安。
他努力瞪着眼睛,然而像着了魔咒,从心底里涌上一股前所未有的困乏感,一向精力旺盛、忠于职守的他,在挣扎了几下后竟软绵绵地躺了下去。
子时的打更准时在京城各个胡同、弄堂里响了起来,整座繁荣喧闹之城早已沉寂,黑暗笼罩着这座历尽沧桑的古城,让它更添几分幽邃。此时,大概有两处的灯光与黑暗搏击着,顽强地亮着。
一处是张居正的府邸,自从他抽了那支签后,便日夜不安,本想派心腹之人为刘甪勋带个信儿,可再三斟酌之后,发现不仅没有完全信任的人,而且很难让送信人避开锦衣卫、东厂的狗鼻子,若是信件落入他们手中,后果自是不堪设想。于是他只得日夜祈求佛祖保佑了。由于晚上难以入眠,他所性点上烛火,俯在案上处理起公务来,常是一干一通宵,不知疲惫,将手头那一堆烂摊子打理好了,又到别人那儿插一杠子,提出一堆建议,认真分析时事,把对方听得一愣一愣地。
另一处便是高拱宅子,它坐落在北京大院林立的第三胡同内,应该说,整个房子就占了这个胡同,毫不客气地把徐阶搁在了第一胡同。这房子分成N多个院,有花园、厨房、一堂、二堂,连茅厕都堪比张居正的书房,像是在和徐阶叫板儿,人家有什么,他就建什么,甚至比徐阶还要气派。现在他正站在卧房里,来来回回兜着圈儿,想事情,“老爷,老爷”一个小奴才叩响他的楠木房门。“什么事儿?”他急躁地问。
那小奴轻声道:“锦衣卫都统廖大人到了!”
高拱听见心下一惊,自从前些天自己的门生东窗事发后,他一直心惊胆战,再加上王麒真的苦苦哀求,便私下嘱咐干儿子廖升提高警惕,小心外来的士兵,一有动静便来汇报。近一个月了,风平浪静,他的心刚刚放下,没料到该来的还是来了。
“叫他进来。”
话音刚落,一个令人生畏的黑影,闪进屋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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