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凤鸣说她很喜欢鲁迅先生写的一句话,是这么一句话---沉默啊,沉默,不在沉默中爆发,就在沉默中灭亡。她觉得这句话就是鲁迅先生专门为她写的,用这句话来形容她一点不为过,我也觉得这么贴切的话用在她身上很合适。
不再沉默中爆发,就在沉默中灭亡。
据说,佛家把人出世时的哭声,说成是人生悲痛苦难的象征。而我们则认为,”哭”是人一生斗争的开始,是对这个世界挑战的开始。听我妈说,严凤鸣出生的时候不会哭,那时候因为穷没有条件,村里的小孩多是自家生过小孩的女人接生的。当时给严妈接生的是李妈,那时侯李妈已经是两个孩子的母亲了,这方面她比较有经验,看着严妈痛苦挣扎着把孩子生出来以后,吓坏了,孩子没有哭,她以为是个死婴,手忙脚乱地把守在屋外的严爸叫进屋来,严爸也不知道该怎么做,只问是个啥,李妈有点为难说:”是个煮饭的”严爸听说是个煮饭的,很沮丧,也没看一眼孩子低着头就出了产房,问严妈,严妈奄奄一息地躺着,李妈也不知道如何是好。
李根蹲在墙角等李妈,看到严爸哭丧着脸出来,很好奇,生小孩不是应该很高兴吗?为何严爸会这副摸样,他想起李妈生他小妹的时候,李爸就很高兴,抱着他在院子里甩,差点没把他甩丢出去。看到严爸叹气,还对着屋里说:”嫂子,不行,就仍了吧”然后听到李妈说:”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呢……”。趁严爸不注意李根悄悄溜进了屋,严妈躺在床上,闭着眼睛很疲倦的样子,李根猜想,耳边的头发和脖子上被打湿的头发,可能是严妈流的泪水,又或者是刚才挣扎流的汗,让严妈看起来油腻腻的,像从油里爬出来的一样,臂湾里抱着刚出生的孩子,已经用事先准备好的小棉被包着了,李妈还没来得急捆上。李根爬在严妈的床掾上,很好奇地从严妈臂弯里抱起孩子,孩子是抱着了,他没注意到棉被的一角还被严妈压着,往前走了两步,用力一扯,孩子从手里掉了出来,李根反应过来,抓住了孩子的一只脚,慌乱中抖了抖缠在孩子身上的棉被,没想到就是这么一抖,把孩子抖哭了,李妈忙着打扫地上的垃圾,听到孩子的哭声,赶忙放下手里的活,朝李根蹦了过来。
”小祖宗,你是什么时候进来的”李妈说着把孩子抱了过来,严妈听到孩子的哭声,睁开眼睛,看了看,脸上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微笑。李妈高兴极了,从地上捡起棉被,把孩子包好,递给勉强爬起来的严妈,李根立了大功。
这是我们村首次出现出生不会哭的小孩,有人说这是一个不祥的预兆,说了很多对严家不利的话。说搞不好生了个祸害,严家只不定会发生什么大事,范围在大一点,担心会不会给村里带来什么灾难。在大家的猜测中,严爸的反映最激烈,因为严妈生的是个不带把的茶壶,原本以为孩子是个死婴,还可以在生,被李根这么一折腾,又活了,严爸甚至还说,他是不是上辈和李根有仇,这小子给他来了这么一手。村里重男轻女的思想很重,大家对严爸的反应相当的理解,在这件事上都站在他一边,还好,那时候李根还是个孩子,严爸在怎么冒火也犯不着和一个孩子过不去,说出来他也没脸。
严妈给孩子取名字的时候下了很多功夫 ,要是正常出生的孩子,随便取个名,能叫应就行了,就像我,乳名大宝,不也好好的,可生出不会哭的小孩,就挺麻烦的,按村里人的思想就要讲究了,以防小孩养着养就夭折了,经严妈多方打听, 索性隔壁村就有出生时不会哭的孩子,效仿着给孩子取了名,叫严凤鸣。孩子会哭,但不一定会说话,我估计是怕孩子以后不会说话,名字里才带了个鸣字,还凤鸣,是凤凰的叫声吗,还是这个名字它还有另一层什么意思呢,我不得其解。
处在情窦初开的男男女女谁不是整天胡思乱想,想入非非的,我就是个很好的列子,虽不现实,用以慰藉心理的空虚,却足足有余了,这样的人多的是,比如拿严凤鸣来说,她也是整天就爱胡思幻想一些没法存在的东西,她想的比我们的都虚幻,幻想着她穿着一袭白色的纱裙,踏着漫天飞舞的花瓣,仙女似的飞向蓝天白云;又或者是穿着漂亮的公主裙,在大家的簇拥下缓缓迈步走进教室,宛如在河面上跳舞的芭比,让人羡慕,让人眼红。
如果名字能赋予人灵魂,她想会不会有一天,她的双手会变成凤凰的翅膀,可以在广阔的天空中翱翔,在浩瀚的森林中盘旋,或者是在无边无际的大海上空尽情滑翔……人们大声地朝她喊叫着------鸟人。
”发什么呆,看书”老师的厉声呵斥往往把她弄得狼狈不堪,因为老师说的不是她,诚惶诚恐中,严凤鸣才会回到现实生活中来。这样的遭遇我也碰到过,好的是严凤鸣没有出臭,我想是不是因为她木呐,没有这样的意识,我就不一样了,管他是不是在叫我,都站起来,虽然引得哄堂大笑,不也是我愿意的,还挺高兴。
也许是闲着无聊,又或许是平淡的生活需要动力,村里的人很会拿人做比较,女人比男人;男人比女人;年轻的姑娘比婆家,在往里说就是比小孩,谁谁家的小孩聪明;谁谁谁家的男人比较会疼人顾家庭;谁谁家老婆贤惠;谁谁家姑娘找了个好婆家等等。这一直是村里流传下来的习俗,我不喜欢这样的习俗,好好的一帅哥,因为长了一脸的青春痘,特别的影响形象,为此,村里的老太太老大妈都说我长得丑,以后没法讨老婆。
我回家就嚷着要我妈熬药给我喝,我很后悔没有继续坚持喝下去,可那药真没发喝,尽管我妈一直劝我说,苦口良药好得快,可我就是不喝,也难为了我妈,为了治我脸上的顽疾,寻遍了方圆百里能治疗青春痘的妙方,尽管这样,还是没能治好日益变本加厉往我脸上冒的痘痘,也不放弃让我变帅的机会。
我妈苦口婆心地说:”你呀,不学好,上辈子造了什么孽,这辈子弄了这么个脸,真是造孽哟”。
爸爸往往吧嗒着小烟斗说:”你呐,瞎操什么心,长大了自然就会好了”。
我妈说:”都十六七岁了,还小,都被你惯的,不好好洗脸,现在好了,满脸的痘痘,难看死了,往后还怎么见人,怎么讨老婆”。
爸爸不说话,吧嗒吧嗒地抽着旱烟,吐出一股股难闻的烟卷味,我妈固执地认为我脸上长痘痘是因为我不洗脸的原因造成的,所以现在一天到晚地给弟弟小宝洗脸,她容不得小宝脸上有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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