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笑出声,抬起手就近摸我脑袋,摸两下又停住,敛了笑慢慢开口:“这些天有你陪我,我很开心……”
说到这里又停下,整理思路似的,我等着下文。他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似乎是突然看到我在,忽而一笑,说:“你又要毕业又要订婚,正是最忙的时候,不用一直陪着我了,我没事。”
我僵一下,笑笑低头。说:“毕业还早……哥哥,有件事要告诉你,我和他分手了。”
我抬起头,看见他表情瞬间僵住,又说:“我只是不想瞒着你,我和他分手了。这是我这么些年做得最谨慎的一件事,考虑得很透彻,所以你不要担心。”
程煦的表情看不出喜怒,他慢慢说:“考虑得很透彻?我不要担心?”
我平静说:“嗯。我决定了,我们重新开始,好不好?”
目不转睛看着他,许久他才面无表情地说:“不好。”
“……”
他靠回墙壁,闭上眼睛有些疲倦的样子,说:“如果是这么个结果,那我还不如被车撞死……阿颜,你这是又钻牛角尖了。”
我说:“我没有,我从来不钻牛角尖。”
他睁开眼,笑得很温柔:“没有?那好,那你说你在做什么?可怜我?我不需要。”
我看着他说:“不是,我不是你说的那样。我只是觉得我们可以重新开始,我们能像从前那样好,你不想吗?”
他看我一会儿,似乎是在想我说的话,我又说:“你不许再说些伤人的话赶我走,不许骗我,不许把心事藏起来。”
他握起我手,温言说:“这恰恰是我想告诉你的。阿颜,这么跟你说,你走这一步同时让三个人不快乐。一个是以前爱你的人,一个是现在和以后都会爱你的人,一个是你自己,这一步走得太糊涂。”
我愣愣看着他,不知道如何反应,他摇头说:“我都已经完全放下,你又执着什么呢?”
心底百感交集,我看着他说不出话。不住地想着,他不知道,他不知道他很可能再也站不起来。想到这里我只想找个地方大哭一场,眼睛里竟真的渐渐模糊起来。
程煦神色不变,手指划过我眼角,微微笑着说:“这么大了怎么还这么爱哭,爱哭鬼。”
我赶快低头掩饰,一晃神看见他手背上清晰的齿痕,没出息地又呆住。
耳边他的声音淡淡的,“你哭什么呢?事情远远没有到让人哭的境地,听我一句,要么现在回去找他,要么现在我请他过来让他带你走。不用选择的事做起来最轻松,有什么放不下呢?如果说,是关于我的腿的事情。”
脑子里轰的一声,我猛地抬头看他,他接着说:“我都知道,没有什么不能接受的。”
我吸一口气,轻声说:“你什么时候知道的?我……我不是因为这个才要留在你身边,我是觉得,我就是想陪着你……”
他的表情像无所不知的老师看着一个手足无措的优等生,眼睛里是宠溺和耐心,他说:“我都知道,但是我不要你这样,或者说你这样让我很不开心。阿颜,每个人都有决定事情的权利,我不想你陪着我,你也要尊重我的想法。”
我还想开口,他的话却让我瞬时呆住,他说:“过去就是过去,非要重新开始也只能让我们周围的事情全部打乱。而且结束的事情哪能叫重新开始,就算开始了也是完全不同的另一件事,再说,我欠晴儿许多,还不知如何补偿。”
他似乎是等我回答又好像不指望我回答,我像迷路一样,有些摸不着方向地问:“我这么做,其实很自私?”
他笑一声,眉眼间依然沉静,说:“没有,你只是太年轻又喜欢钻牛角尖,不过还好,虽然你方向感奇差,但我不会让你迷路。”
程煦睡着后我在他旁边坐了好久,把他说的话反过来倒过去地想,期间冀晴似乎进来过,我没有太注意。
我想,也许我真是钻了牛角尖,但真要出来总得等他康复,不然我怎么出得来。
四
我的大学生活即将过去,毕业论文和答辩的事搞得人焦头烂额,学校里同学们的精神面貌大概分为两种,一种神清气爽,一种焦虑暴躁,我大概属于这二者之间。
工作找的太仓促,暂定在我平时打工的旅行社做导游。
关于诈婚事件肖爷爷很大度地没说什么,也许是在他旨意下几个姑姑也没说什么,这让我一阵轻松。肖爷爷要求我一定去酒店工作,如果不愿意在这边,他可以在S市给我安排,被我以S市苦寒难耐为理由拒绝。他老人家十分不乐意,又筹划着送我去留学,我和他磋商了好几通电话,晓之以情动之以理,他最终表示妥协。
学校同学依然很友好,对于我和颜回竟然会产生诈婚事件只是表达了一些些正常的惊奇,这也是人之常情。不过滕芸同学的反应则超过了人之常情,她让我很头疼。
上次去导办时又碰到她,滕芸同学明显十分激动,她拽着我问:“学姐,上次听说你和颜经理要订婚,是真的吗?”
我说:“你说呢?”
她说:“应该是绯闻吧?”
我说:“恭喜你,答对了。”
她说:“哦,我知道了,一定是上学期你去找颜经理拉赞助时惹出来的。学姐对不起啊,你不知道前一阵子传得多难听。那些无聊的人说你癞蛤蟆想吃天鹅肉,说你想攀人家高枝……”
我打断她:“学妹,这些无聊的人传播的无聊的事你就不用当面传给我听了,虽然学姐十分理解你不想我被蒙蔽的心情,但是不好意思,我真是不想听。”
她说:“学姐,我也是一片好心。”
我笑笑:“学妹,我相信你是一片好心,谢谢你的好心。”
G市的天依然是灰蓝色,阳光依然不错,还是一样,生活没有发生根本性变化,大家过的都很鲜活。我惟一没想到的是,那天去医院看程煦,走的时候居然迎面碰上他妈。
我一般是避开他爸和他妈去看他,可这次他妈杀了个回马枪,我们终于狭路相逢。
我不认识她,她认出了我,她说:“你是辛颜?”
太阳挂在头顶,已经是初夏,我们身边的花坛里开着明艳艳的花。
我说:“我是。”
她说:“我叫罗烟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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