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后的三天波澜不惊,直到今早终于发生了一件值得纪念的大事。
因为图书馆是上自习的风水宝地,吸引了B大莘莘学子慕名而来占座,连续三天痛苦地没能占上座位终于使我恼羞成怒,暗暗立誓今早一定要成功。于是早上喝粥的时候急功近利,终于打翻粥碗烫了左手,这姑且算是一件大事。
早餐后被叫去开会,我们系导员上任不久积极性尚高,觉得有必要扩大旅游系的影响范围,提升全体新生自豪感,特特准备举办一场别开生面的迎新晚会。
滕芸提议说可以在会后邀请旅游界的知名人士开讲座,老生新生都可以前去听讲,然后再举行一次听后感征文,更加充分地调动大家的积极性。
导员大呼高明,马上同意了她的提议。事实上就算滕芸说安排大家在晚会上玩“老鹰抓小鸡”游戏,导员也会赞她别出心裁童心未泯,谁叫人家是系主任滕常青教授的千金。
滕芸像刺客抽大刀一样,马上从桌下抽出一本匿藏已久的装帧精美的《精英》杂志,封面上的年轻男子眉间清雅风华,如风挟细雨,竹叶萧萧。
滕芸说:“我提议邀请业界内特别有名的精英人士颜回,他26岁就已经担任‘海厦’G市的总经理,在美国也颇有盛名,而且他形象好……”
刘雪悄悄跟我磨牙:“颜回?这名字怎么听起来这么耳熟?”
我小声说:“孔夫子有个徒弟叫颜回,你不是看王力宏的《恋爱通告》了吗,里边他化成伯牙的时候弹的曲子就叫《孔仲尼叹颜回》。这个人和颜回重名,是现在G市‘海厦’的总经理。”
她马上花痴状:“年轻俊朗又多金,哎呀呀,真是万千宠爱在一身。辛颜你迟迟不下手,不是想嫁这样的吧?”
她好像三两句就能扯到我的终身大事上,我撇撇嘴:“帅有什么用,人品有问题。”
我说这话的时候,旁边嗑瓜子磨牙的同学恰好中场休息补充水分,滕芸的目光唰地投向了我。
我和她向来没什么交情,关雨和她好像很有些过节,她笑笑对导员说:“我觉得邀请颜总这个任务就交给辛颜学姐吧,她是外联部部长,经验丰富。”
我想我这是外联部又不是外交部,马上反应:“外联部也就是拉拉赞助找找投资,基本上没有干过邀请专业人士的活。这事情意义很重大,颜总地位不一般,也只能是滕教授那样德高望重的前辈才有面子把人家请过来。”
滕芸温柔一笑:“那也是,但这事也犯不着一开始就麻烦我爸,颜学姐实在办不到的话再由我爸出面才说得过去。”
导员马上发话:“辛颜你的能力大家都是有目共睹的,就不要谦虚推脱了。”
我的能力是有目共睹,不过共睹的是我能力不怎么样。
正想拒绝却又突然想起一件事。学生会马上要换届,按照惯例,这个任务我不管能不能完成都可以多领些津贴。想到此处我马上停止反抗,表示妥协。
迎新晚会定在18号,我还有两周时间来攻克这件希望渺茫的事。
我问关雨是怎么和滕芸结上梁子的,她思索半晌问我:“滕芸是谁?”
我想想,就像汉奸的标志是中分头,媒婆的标志是三八痣,滕芸好像就一个是滕教授女儿的标志,遂把此辨认标志告诉了她。又提供些辅助标致:“小咱们一届,也是学旅管的,习惯在导办出没。”
关雨一拍大腿,说:“你说那女的啊。那什么,去年咱们大三的去给大二学生举办的歌手大赛当评委,我强行被刘雪拉过去充数。我那时候正喜欢包小柏,给她点评的时候就不自觉地不太客气,怎么,我又不怕她报复!”
我说:“你是不用怕,她报我身上来了。”
关雨赶快问:“她怎么你了?哎呀她能怎么你,咱们颜颜好歹也是有身份的人,没事没事哈!”
我抱拳道:“哪里哪里你过讲了,我不过是个有身份证的人。”
她白我一眼,咬着手指思索:“其实我一直怀疑那个滕芸和胡导有奸/情来着,好几次见他们都腻在一起。”
我还没来得及发表感想手机就适时响起,是肖叶叶的声音:“辛颜,我爸想见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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据说肖老爷子一直驻扎在S市,此次居然为了见我专程飞来,让我很是受宠若惊,万幸的是思想觉悟不错的我并没有被惊昏头脑,依然保持了一颗拳拳的赤子之心。
这三天里我想得很清楚。肖叶叶说他爸心存悔意,我想我爸也是半生抑郁,中间这个结必须得解开,让他们人间天上,两两安心。
上完自习我回趟宿舍拿我爸留下的书信。宿舍门没锁,四张床上的帘子都紧紧围着,估计是苏飒飒或是白冉冉在睡觉。轻手轻脚打开抽屉,拿好东西后发现左膝上的疤痕还是有些影响市容,想想就换上了那条中国制造的过膝白裙子,收拾好后去校门口等肖叶叶。
学校门口行人稀少,修地铁弄出的土堆沙坑很有戈壁风情,我一看表发现已经晚了五分钟,等肖叶叶的活动变成了肖叶叶等我。
赶快举目搜寻,发现马路这侧停了一辆黑色别克,以别克车为圆心,以我的视力范围为半径的圆周内并无其他同等级车辆,我想,莫不是肖叶叶像平常人换衣服一样换了辆车?
边想着边走近,车窗缓缓降下,露出一张男子轮廓分明的侧脸,侧脸慢慢转变为正脸……
咳,我顿住了,这个人我和他有过数面之缘,而且很可能还要再有几面之缘,因为他就是我马上要去攻克的精英人士,颜回。
我愣愣地不知道下一个动作该如何进行,颜回看不出情绪地看看我,缓缓低声道:“辛颜?”
点了点头我还是不知该如何动作,他在里面伸手打开车门,示意我上车:“外面灰尘大。”
我这才发现原本一尘不染的车身已经沾染了少许风尘之色,就好像原本冰清玉洁的处女因为我而不幸沦落风尘,罪过愧疚之感油然而生,我快走几步准备上车。心想他干嘛不把车停对面,对面绿树红花一片净土真干净,而且我可以用过马路的时间来反应……
后来我想,悲剧就是把悲摧的情绪戏剧化。
悲剧之所以悲,是因为它本身已经具备使人身心俱损的极品特性;悲剧要想更悲,只需要这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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