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境,更重要的是,他怎么能眼睁睁地让自己喜欢的人在自己怀里受到伤害,这伤害还是因着自己而来。
是的,就在刚才那一刻,在他误以为自己会失去赫连云天的那一刻,他确定自己是喜欢赫连云天这个人的,这个温润如玉的谦谦君子无时无刻不在吸引着重未体会过温暖的自己,失去他的时候,那种仿佛在心间活生生剜去一块的滋味,除了喜欢,还能是什么?去他的心魔,就算赫连云天就是他的心魔劫数,他都认了。
刚才自己为了他居然眼红拼命,为了他不惜招来天劫,为了他甘愿近万年修为毁于一旦,甚至魂飞魄散,灰飞烟灭,如果自己的心还看不清楚,那近乎本能地反应都在告诉苍言一个事实,在不知不觉中,自己早就恋上了怀里这个男子,贪恋着他给承受了近万年寂寞的自己带来的那一丝温柔暖意。
赫连云天被苍言突然用力抱住,吓了一跳,他把头埋在自己肩头,紧贴着的身体传来的不住颤抖,让赫连云天诧异,他在发抖?是什么让这个伟岸的男子居然害怕的发抖?
在这猛烈的风雨中明明还不动如山的男子,为何突然如此惧怕?赫连云天当然不会以为他是在怕那外头的风雨,联系刚才他突然暴涨的气势和疯狂杀意,再联系他的话,难道他是在害怕自己受到了伤害?害怕得居然抱着他在发抖……
这个面对天地之威都毫无惧色的男子,此刻抱着他居然显得如此的脆弱……
“我没事的……”想了想,赫连云天还是环抱住了苍言,伸手抚着他的背,轻声在他耳边说道。
果然那不住发颤的身体,渐渐的平稳下来,他真的是在担心自己?赫连云天这刻说没有触动那是不可能的,明明是没有联系的两个个体,他却如此地担心自己的安危,这对一直孤身游历各地的赫连云天是种陌生的感受,他自然也有意味相投的友人,可是他们都有各自的生活,都是独立的个体,互相欣赏的意味更多,不会过深的涉入对方的生活中去。
和苍言一起生活的月余,虽然他这人憨憨傻傻的,和自己更是毫无任何共同的话题,诗词歌赋,琴棋书画,没有一样会的,只会傻乎乎地做着一样又一样的家具,把整个屋子都填满了。可是就是这么个连人情世故都不懂的人,安静地陪着他看书,一坐就是一天,自己还没有一点讨厌的,甚至还享受着,偶尔从书间抬头能看到他憨得可爱的笑容。
“你是何人?”突然地喝声把正陷入自己沉思的赫连云天和苍言两人惊醒,不知道何时这小船居然停止了晃动,平静地连船体自然的摆动都没有,诡异得让人以为不是在船上,而是到了陆地上。
而船头不知何时站立了个陌生男子,赫连云天朝他看去,才发现外头的风雨根本没有停止,反而更加大了,天色更是阴沉得犹如夜晚,船却平稳得出奇,好似和外头处在了两个世界,那黑衣男子就这么轻飘飘地站在船头上。
那一声问声正是从杏儿嘴里发出的,船好不容停止了颠簸,那小丫头正扶起轻寒。
苍言挡在赫连云天身前,戒备地看着这突然出现的男子,那男子身形高大,居然比苍言还要高,黑色的劲衫裹着结实的肌肉,此刻正冷冷地看着他们,或者准确地说是看着自己身后的赫连云天。
苍言接触到他的目光,心头猛地一跳,那金色眼眸中的竖瞳,外加他的诡异出现,身份简直就是呼之欲出。
黑龙!
这大汉赫然就是刚才在云层之上打量他们的黑龙,苍言此时却是心头发苦,居然是一条能化成人形的黑龙,这修为得多久?十万年?百万年?要知道龙族虽然是强大,但是妖怪要修成人形都是异常艰难的,身形越大的妖怪要化成人形的难度越大,同样的,化作人形后修为也越高。其中龙族就是最难修成人形的,不得不说,这也是上天的一种公平。可是修成人形的龙族,还是一头修成人形的黑龙,那他的修为简直可以用恐怖来形容,如果他一旦胡作非为的话,简直就是一场灾难。
苍言不知道他们是走运还是倒霉,居然会碰到一头修炼到能化形的黑龙,刚才看他那巨大的体型,这实力可想而知……饶是如此,苍言却是丝毫不肯退让的,明知不敌仍然与那黑龙争锋相对。
“走开小家伙。”那黑龙一声不响地看了一会,好似终于看见了苍言,低沉磁性的嗓音从他嘴里吐出,说出的话却是如此的狂傲,苍言怎么说也是将要渡劫的大妖了,他却丝毫不放在眼里,虽然他确实有这资格。
苍言哪里肯退,这黑龙怎么看都不像是友好的模样。
“刚才是你在看我么?”赫连云天突然道。
黑龙点了点头,又盯着赫连云天看了好一会,“你不是他……”
“他是谁?”赫连云天奇怪地问。
黑龙突然把目光放在了赫连云天腰间随身佩戴的一块青玉之上,丢下了句,“原来如此。”居然转身就走了……
“妖,妖怪啊……”那杏儿见黑龙突然消失,颤着声音指着船头恐惧地道。那船夫更是吓得跪了下去,连呼河神。
而赫连云天则低头看了看自己的青玉,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苍言大大地松了口气,虽然来得莫名其妙,走得也莫名其妙,但是只要不伤害赫连云天就好。
苍言自然也看见了刚才那黑龙把目光停在了赫连云天的青玉上,不过那青玉苍言早就见过,赫连云天一直随身带着的,不过是一块上等的青玉罢了,没有任何特殊之处,苍言只当他是认错人了,也是只有这个看似合理的解释才能说得通,否则那黑龙为何平白地找上自己等人。
那黑龙一走,那风雨也随着消失的无影无踪,阳光普照下来,洒在湖上,要不是船内翻倒成一堆的东西,尤让人刚才那场呼啸的风雨和离奇出现的大汉不过是场梦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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