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逼至近前,眼中精芒大盛,沉肩摆臂,臂弯鼓动,风声爆响!钵大的巨拳如猛虎出闸,形同泰山压顶,呼啸啸往葛剑直直砸来!
葛剑见此情形,嘴角笑意隐现,弓步蓄势,摆腰出拳,橘红的夕照里,一只白净普通的拳头,迎着罡风平平稳稳递送而去。
恍若天光雷动风云暗涌,诸人眼前一花,两拳似触非触间,葛剑脚步如神,巧然错让,范国光的拳头猛地凿进了空气,葛剑那只普通的拳头猛似铁锤,深深印在了范国光的左颊之上。
沉声闷响,砰然入耳,范国光黑壮的身影飘絮一般,画出一道凄美的弧线,摔进漫天的尘土之中。
范国光不甘失败,怒吼一声爬起再战,葛剑眉头飞扬,一跃近前,作势起脚,范国光惊慑不已,脚下发软,再次坐倒,闪电般的鞋边剃刀般掠过他的鼻尖。
“拖把,二十块,拿来吧。”
“我操,乌龟,你运气真好,果然只撑了一拳。”
范国光跌坐地上,面庞猪肝般通红,怒气勃勃地盯着不远处两个拿他开赌的家伙,此时老鸟们早溜了个精光,只剩一高一矮两个名叫拖把、乌龟的范国光死党。
拖把将票子交给乌龟,忽然一阵风过,葛剑站在了两人中间,揽住两人的肩膀,唏嘘道:“连胜一十七场,人生寂寞呀。”葛剑非常自然地接过拖把的二十块,无耻地找了一张十块塞进乌龟的手里,首肯道:“还是乌龟你独具慧眼。”
拖把撇嘴:“我倒是想押一拳,每次乌龟都抢先,难道我还能押半拳么。”
乌龟呲牙嚷嚷:“我操,雁过拔毛,剑哥你他妈属乌鸦的呀?”
葛剑笑眯眯地收好赌金,踱回范国光的身前,“国光呀,别生气消消火,对身体多不好。”
范国光咬牙切齿,捏着拳头,仿佛要随时暴起,葛剑毫不为意,亲热地拍拍范国光的肩膀,“咱们老相识了,总这么一副便秘脸多不好,开心一点嘛。”
四目相对,葛剑扬扬眉头,范国光眼神垮落,眉毛耷拉,气势一泻千里,挤出两句话来:“老子认栽,现在还打不过你,你给我等着,老子去学巴西柔术,回来再找你。”
搁下这话,范国光起身就走,乌龟留了个中指,拖把耸耸肩,都跟着范国光离开了。
第二教学楼侧恢复了清静,光头们早趁机溜之大吉,大一生也所剩无几,只有两个被揍得最惨的,躺在地上眨巴着眼睛,不可置信地盯着葛剑,正是机电系刘志与体育系张举,这会儿两人有所醒悟,估计眼前的家伙才是真正的紫树老大。
胖子刘志也是位拍马溜须的好手、见风使舵的豪杰,眼见今个儿的剧本已演到尾声,立即硬撑着伤势爬起,屁颠颠地凑到葛剑身边:“大哥,我是大一机电系的刘志,在大一机电也是说得上话的,多谢大哥帮咱解围,我刘志义气当先,以后有啥事只管叫我,虽说在入不得大哥的眼,二、三十的人马也是能拉出来的。”
张举到此时如何还不明白刘志的意图,也忍着痛楚跳将起来,可惜不善言语:“大哥,我叫张举,大一体育系的。”
“这样呀。”葛剑眯笑着打量两个新嫩的混混,抱拳道:“我叫葛剑,自号神威义勇铁拳无敌,打遍紫树东南西北无敌手。”
两人立即奉承:“剑哥好。”
葛剑早瞧上了这两只肥羊,但作为方圆百里收保护费行业的领军人物,必然是极有职业道德,现在并非下手的时机,葛剑没兴趣纠缠下去,“打架不过是本人副业,小可不才,人称紫树收保护费小王子,主要日常工作还是收收保护费,你们两个。”
“是。”
“拿一千块来意思一下。”
两人吓得心胆微颤冷汗直飙,拍马屁的闲心立即烟消云散:“剑哥您开玩笑吧?”话音未落,就捂着口袋连连倒退,转身仓皇而逃,那利索的身手哪像是刚被人胖揍了一顿。
闹剧收场,葛剑环顾四周,一片空空荡荡,只留下满地烟头,三把匕首,数根钢管,和……一个黑色腰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