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到电话,唐朵只觉心都要碎了。赶去医院的时候,眼泪更是不受控制地簌簌直流。
怎么会喝到胃出血呢,莉莉一向肠胃不好的。唐朵握着蓝莉的手,医生说刚刚强喂了镇定的药,这会睡了。
除了自责后悔,唐朵再没有其他的感受。她早就该阻止的啊,应该不顾一切地阻止她跟费岂昂在一起,怎么就会一时退缩了。早该想到费岂昂不会待她长久的,那些花心人最终浪子回头的故事,她怎么还会天真的信以为真呢。
只是睡着了,梦里喊的却也是那人的名字,清晰的,急切的,仿佛要抓住什么。唐朵的眼泪一滴一滴落着,在洁白的棉被上晕开一片。不应该是这样的啊,莉莉在这里受苦,那人却不知在何处快活,这样想着,唐朵越发在心底愤愤不平起来。
翻出蓝莉的手机,只翻了已拨电话,就如她预想的那般,一整排都是莉莉打给费岂昂的,看了眼通话时间,四十几秒的,五十秒的,全然意味着对方从未接通过。
唐朵拿着自己的手机匆匆输了费岂昂的号码,替蓝莉掖了掖被角,便快步走出病房拨通了电话。
却是顺利地通了。
也不等对方开口,她便着急地说着,“莉莉病了,现在在医院里。”
几秒钟后,透过冰凉的机器传来,“嗯。”
本就没抱任何期望的,可还是忍不住鄙夷地问了句,“你不来吗?”
那头的声音,自是慵懒低沉的,“该清楚好聚好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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蓝莉清醒以后,仍是不断地拨那串号码,倒背如流的,一边听着中英文交替的女声一边流泪。唐朵抱着她,却也止不住她瑟瑟发抖。大概是真的动心了,那种感受,她似乎也在感同身受。
可是就这样算了么,一句混帐的好聚好散就算了么。
周折打听了好久,终于让她探到了费岂昂上课的教室。唐朵也是清楚的,他这种人,怎么可能每日准点守时呢,上不上课根本都是个问题。于是唐朵没课的时候就一直去金融系堵人,成效也是有的,有两回她刚刚赶到,就看见费岂昂的敞篷里坐满了人正绝尘而去,后面还跟着几辆,想必是各家少爷聚齐了一同出去厮混。
后来唐朵学聪明了,她不去教室逮人,就留在他车子旁守株待兔。
还真的成功了。
那日又是成群结队的,她立在他的车旁看各家少爷上了自己的车,他远远按了一下钥匙,车子乖巧地叫唤两声。待他走近看到恭候许久的唐朵时,不禁皱了皱眉。
自唐朵知道有费岂昂这个人的时候,便察觉到这个差劲的人从来都是惜字如金的,甚至连主动开口都不能。“我来找你是希望你跟我去见莉莉一面,哪怕分开,有些话也需要当面讲出来的,这是最起码的尊重。”
他倒是来了兴致,将钥匙丢进座椅里,斜倚着车门,一语不发地看她。
这种始料未及的反应令唐朵稍稍错乱,打听费岂昂的时候,唐朵被人嫌弃的够呛。这学校居然还会有人不知道费少。T市唯一一位女市长的公子啊,爷爷老子都是京城的要员。他在这里,连校长也是要巴结的。
听倒是听的胆战心惊,但转念一想,怎样呢,官宦人家的子弟就能不吃饭不睡觉不喘气么,杀个人放把火难道就可以逍遥法外了?没这种道理。
“如果不喜欢为何当初要去招惹呢,众星拱月地被芳心围着,就那么能满足你的虚荣心么?”唐朵看着他,多少也理解了蓝莉迷恋他的原因。
“怎么了?”见他许久不上车子,左彦下车走了过来。瞥了一眼与费岂昂交谈的唐朵,清汤挂面的,不是他们这圈里的菜。
费岂昂摇摇头,“这就走。”
一听他这样讲,唐朵可急了。
豁出去地拉开车门钻进去,还迅速为自己系好了安全带。
左彦目瞪口呆地看着这一切,搞不清这女的究竟是哪里跑出来的奇葩。
“你们先去。”回身跟左彦交代一句,费岂昂开门上车,油门到底,迅速没了踪影。
“那女的谁啊?”伊雪儿冷着声道。
左彦瞅她一眼,自言自语似的,“我也想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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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朵不确定自己这样做究竟对不对,但是费岂昂真的跟她到医院来了。回想路上这段冗长的时间,他仍是不发一语的,她也丝毫不敢开口了,两人就这样静默着,连个音乐声也没有。唐朵简直压抑的想跳车。
到了医院,唐朵将费岂昂带到病房门口,接着便逃到外面去了。费岂昂自是觉得好笑,连他的车都敢强坐呢,这会倒是胆小了。
唐朵在外面踢着石子数时间,怎么还不出来呢,会不会讲些不中听的话呢……正耷拉着脑袋纠结不已,那种特有的跑车启动轰鸣声骤然响起。
慌忙抬起头来,却看见费岂昂正坐在车里系安全带。
“抱歉,这么鲁莽的拖你来。”匆匆跑过去,然后抓着窗沿急急问道,莉莉怎么样了,还很激动吗,有没有哭?”
“有。”他扶着方向盘侧着身子看她,跟他分手之后不哭的,似乎还没有降生呢。
她垂着眼叹气,直到他似乎有些不耐地短促按了一下喇叭。
“总之你愿意来,还是要谢谢你的。”一面说着,一面从帆布包里拿出一个小袋子递到他面前。“这个是你买的吧,我现在替莉莉把它还给你。”拿出那个精致的绒缎盒子,小心打开,里面静静躲着一枚小巧剔透的小熊胸针。
他看了一眼,漫不经心地,“留着吧。”
唐朵的掌心微微收紧。
他的不耐似乎多了些,右手已经做出转方向盘的动作。唐朵快速地将袋子丢进车内,刚好砸在他腿上。
“它对你来说,只是打赏莉莉的礼物而已。可是对我而言,是我最好姐妹的心。”顿了顿,唐朵忽然觉得自己很是莫名其妙,于是又自语着,“算了,跟你有什么好讲的呢,又没真正爱过谁……”
费岂昂眯着眼,看她一步一踢石子地埋头向前走着,腿上的袋子提起看了看,然后随手丢进后座,再回头时,她已不见了踪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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