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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鳏夫的爱情哲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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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荒屋中的“天外怪客”第(2/3)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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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不必与人竞争,又能体验收获的快乐,而且仿佛又回到儿时的情境中。可是,同样的境地,彼时那砍柴的劳累,梦幻般的变换成了此时砍柴的愉悦。多么大的反差?真是翻了大身啊!应该知足了!所以,他一进入山林,就像进入自己的王国,那大大小小的树木,就是他的臣民,他边走边与它们交谈,每种植物,都能勾起他一个儿时的故事。如那橙黄的枝干碧绿叶的油茶树,使他想起了在生产队破茶弄的往事;那似蛇蜕满身的枝干和叶似大蜈蚣的杉树,使他想起少年时伐木放木排的情景……

    原来十四五岁时,少年时代的他,便随右派父亲全家下放到湘西一个土家族农村里了。说“下放”,还是好听的,其实是被遣送的,去了不仅要苦力的干活,还要接受监督管制。政策交待他们:只准老老实实劳动改造,不准乱说乱动。贫下中农则要对他们家进行“密切注意阶级斗争的新动向”的监视。这里,他们一家四口(哥哥姐姐,此前都作为知青下放下到别处去了),仁源是主要劳动力,被生产队安排与成年男劳力一起干重活;父母和弟弟属老弱,被安排和妇女们一起干较轻的活。他们家被遣送的地方是湘西土家族最偏僻贫困的大山区。整个生产队二十几个男劳力,仁源才、不到十五岁,年纪最小,农村那些与他同龄的孩子都在上学、向父母撒娇,他就过早的干起了青壮年男子汉才能干的沉重的体力劳动,而且比他们干得还要多。因为他年纪最小,又是右派分子子弟,在贫下中农人群里,谁都可以指示他干这干那。于是,别人不想干的脏活、难活、险活都落在他身上。其实这一切都无所谓,最要命的是没有饭吃,十五岁的仁源,整天饿着肚子,劳动时,头都是晕的。那时他最大的愿望是:那天吃上一顿饱饭,死也就瞑目了。可是这要等到哪年哪月呢?对于人生,他感觉自己家已到了绝境。有一天,一个贫下中农说:“你们以后还是要回城去的。”他觉得他是在说疯话,是拿他开玩笑。当然,这个贫下中农也确实是宽他的心,随便说的。但几年后,还是成了现实。所以,后来仁源特别喜欢哲学。因为学哲学告诉他,人生确实没有“绝境”,绝境只在人的心里。虽然常言道:“天无绝人之路”,但要真正体悟出这句话的内在意蕴,还是得从哲学开始。哲学可以使你明白:只要以道德良知为前提,人就可超越一切绝境,所以“天无绝人之路”。可是,天虽无绝人之路,但人与社会又怎样呢?这又是一个哲学问题了……

    三

    其实,陷于绝境,对于仁源来说已不是一次了,如果说他离开北京回到湖南,是他事业进入了绝境,那么,2003年的一天,就是他真的陷入了绝境的绝境:

    当时他的身子伏在悬崖边上,双手使劲攀抓着崖岩,仅左脚在崖壁上的一小块凸咀石上站住了,右脚还无着地悬在空中,崖下是深阔的河水,头顶是崖上长满的荆棘丛。崖高几十丈,他上不能上,下不能下,环顾四周,无一可依身之处,连退后都是危险的,真是陷入了绝境啊……

    原来他是重去儿时随父母全家下放过那个湘西土家族农村,不过不是去他居住和劳动过的村子,而是去那一带,离他下放所在的生产队相距七八十华里,但属于一个山区。这天,他乘坐机船顺着沅水河库区东北方向而去,到达下船的地方,已是傍晚时分。下船后,他还要赶几华里山路才能到达目的地。而且,他从来没有去过那里,只知道方向。加上是冬季,天黑得早,所以,他一心想抄近路走。下船后,他沿着河岸踏着泞泥向前走去。前面是水库大坝,大坝那端的山上是他要去的地方,他知道翻过那座山,就到目的地了。现在他要从大坝上走过去。但是,看大路的走势,上大坝要顺着大路走上山顶,从山那边再往下走,才能走上大坝。如此,他估计至少要多走近一个小时的路。他决定从河边这条通向大坝的小路直接走上大坝去。可是,走着走着,本来看似一条好端端的路,从河边的山脚下一直伸向拦河大坝的,但后来却越走越不像路,前面出现灌木丛后,路就不见了。路没有了怎么办?他仍凭着灌木丛中依稀可见的干牛粪和牛脚印继续向前闯。可是渐渐的,地面越来越陡,干牛粪和牛脚印也没有了,但他还是一股猛劲的在荆棘丛中往前钻。过去他曾几次遇到这样的情况,都过来了。这次,他相信今天也会闯过去的。他连钻带爬,结果,来到了这个险境:前面是被雪水浸松后滑坡出现的两米多宽的一条沟。他就挂在这条沟的边沿上。

    怎么办?后退也无路可走了,真的到了绝境。他把心一横,只有向前,还能侥幸脱险。这两米多宽的滑坡沟,一步是跨不过去的,得幸在沟的中间,还有一个树兜没被滑坡冲走,正可以踏脚。不过,万一一步跨出去,脚没有够着或没有踏准,那他只有掉入河中。这条75度的黄泥滑坡沟不可能再挂住他往下滑落的身体。生死就取决于此一瞬间了,可是,他还是决定冒险。

    他开始看准那个小树兜,提起悬空的右脚,左脚在那凸咀石上用力一蹬,随即一纵身,跨出的右脚正好踏在那一米开外的小树兜上。可是还没站稳,身子突然往后一仰,他赶快伸手抓住沟那边弯着吊过来的一枝小管竹枝。万幸,这枝小管竹枝救了他,使他稳住了身子,没有向后仰翻倒下去。他在树兜上站稳脚后,又使劲纵身一跳,终于越过了滑坡沟,到了两米开外较宽的土坎上。危险就这样过去了。

    危险虽然过去,但他回头看那滑坡沟,心还突突地跳了很久。真是天意怜幽草,如果这滑坡沟是学校体育课的设置,他是绝对得不了分的。他当时想。

    不过那次接下去,他又遇到更危险的绝境,在此就不赘述了。如果没有化险为夷。今天这部小说也就不会产生了。所以,对于仁源来说,他已经不相信,大自然和命运会给他安排过不去的险境、绝境,但是社会会不会给他设置过不去的险境、绝境,他就无从知晓了。因为他却实努力了,也按圣贤书上说的践履了,但仍每况愈下,纵有满腹经纶,终究还是请缨无路唉!现在只能与山林野草喁喁而谈,倾诉苦衷了。是啊!读写画劳累了一天之后,给他带来愉快的,除了上山拾柴外,就是边走边与山花野草窃窃私语,或边走边唱地漫步于田野默默无声地仰望那满天的繁星。有月亮的日子,他会长时间地看着月儿从这一片云中走出来之后又走进那一片云中。最后云儿远去,月儿却留了下来向他微笑咧!有时徐徐的晚风调皮地掀动他额前那不自觉从头上滑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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