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弦月,星辰迷离。昼,是夜无法相容的遥远。
身体,逐渐流沙化。她听不见了,再也听不见了,燊枂叫唤的母亲,血色眸,随着生命的流逝,黯然了颜色。凄厉的尖叫,不是谁愿意承受才存在的。
对吧?燊枂---
最后一刻,她想再看看她,再看看,哪怕,是一张被悲伤的泪沾满的脸。然而,被黑暗吞噬的双眸,注定,注定无法映出她的身影。
也好,这样也好,能够在她明亮的黑眸下消逝,也值了---
弦月高悬,少女一身白裙,跪在血泊中,凄厉地哭喊。她的手里,是握不住的流沙。
血泊之外,和夜融为一体的男人带着完美的微笑,等待着。曙光吞噬了夜,带来了红眸惧怕的光明。
他朝她伸出手,居高临下。“绝望了吗?”他问,带着完美的微笑。
悲戚的目光投向他,她轻轻将手放上去,借力,从血泊中站起。“你在期待!”她看着他的黑眸,笃定。脚踝处,裙上的血往下滴。不是她的,也不知道是谁的!
“我需要你的灵魂---”他将她拉进怀,没有温度的手覆在她的背上。
少女没有温度的眼睛眨了眨,还是闭上了。“血族多余的东西,你想要,就拿去吧!”
“不!施舍,是不能带来救赎的。我有能力帮你实现你的痴想!怨恨,还是绝望。恶魔的黑色希望,也是有光芒的!”
天大明,黑白两人,一起跃出血世。
当人像蚂蚁一样密集的时候,生命,就变得廉价了。咸沙阁,就是这样一个视人命如草芥的国家。随处可见的凶杀,不绝入耳的哀鸣,就连空气,也是满满的血腥味。
他一身黑袍,牵着被白袍遮掩得严严实实的她,在永远不会得到和平的世界辗转。
之所以在王城驻足,是因为这里有最适合她呼吸的空气。
一辆白色的贵族马车从眼前经过,少女抬眼,指着马车说:“契旯,我喜欢马车里的男人!”
契旯,是她给他取的名字。
他顿了顿,漆黑的眼盯着马车,片刻,马车里星芒般的身影尽收眼底。
他笑:“很美的男人。需要,我抓来,让你享受吗?”
“不!”少女笑着摇头,“我不想他死!”
“无端的情感,是善良吗?”他问。
少女再次摇头:“那副躯壳,似曾相识!”
白色马车,渐行渐远---
星芒般的男人,叫菲尼•;;源氏哀。咸沙阁的一等贵族。天色卷发,夜之黑眸,被成为‘神之杰作’的面容。他是咸沙阁少女的梦想,因为是梦,所以无法触摸。
圣花节来临,各大王宫贵族将会在圣花的见证下,选择心中最美的赏花女。
黑暗的房间里,唯美的少女对着镜子照了好半天。他被靠着墙,温柔地看着。
许久,她扭过头,问他:“够苍白吗?”像是无家可归,受尽折磨的少女吗?
黑影一闪,有力的双手搂住她的双肩。他附在她耳边轻语:“最完美的苍白,是舍弃灵魂!”
“那就是,还不是特别像了!”她挫败地叹了口气,推开他,继续往脸上涂粉。
忽然,他伸手抓住她的手,他说:“你需要的,不是这些,是眼泪!”
眼泪,会让失去辨别虚假的能力。她理解了,高兴地在他脸上印下一吻,哼着小调冲向白昼。
“契旯,等着我,我会带你过上高枕无忧的生活的!”房间里,回荡着少女清澈的嗓音。
高枕无忧?他伸手,探向那片光明,眸子更加深邃了。他渴望的,从来就不是高枕无忧。刀剑碰撞的乐律,才会激起心中的波澜。被血腥浸染过的空气,才有被呼吸的价值。所有的一切,都那么完美。他应该怎么感谢她,这一切,可是她带来的。燊枂,他完美的小主人---
圣花山顶,生长着最美的花——卡桑诺灵。白色的花瓣若雪,淡雅的芳香直入心灵,但是,那花树却丑陋得令人害怕:扭曲的形状、滴着褐色液体的伤口、斑驳的皮肤---就像一个生痔疮的苍老病人,苟延残喘。
正午太阳的光线打在他脸上,净白而美好的轮廓,蓝天颜色的长发,迎风微扬的白色镶金线大衣,手握白色雪梅折扇。他的身侧,白裙苍白的少女捧着脸,盯着他,泪水,无声地滑落。
“我从来没见过,可以看着我哭泣的少女!”他扭头,冲她笑,露出洁白的牙齿。
“没见过,不代表没有!”她擦掉泪水,扶着栏杆,将视线转移到丑陋的花树。
他似乎被她的对话吸引了,追问:“既然有,能否告诉我为什么吗?”
“如果我告诉你,你却将我的话置之不理,会很悲伤的!”她伸手,接住一朵花,瞬即将其吹落。
“哦?”他似乎很惊讶,唯美的眼睛比平时大了些,“如果我理了,是不是有荣幸得到你的答案?”
“对!”她侧头,对他展露笑意。
雪梅扇,平整地打开,“那你说吧!”
遥远的地方,有一群人孤苦伶仃。他们在社会底层挣扎,折了腰也要拼命往上爬。她说,她是那样一群人中的某个人的女儿,有个哥哥。她继承了往上爬的意志,有了野心。
“听起来,似乎易如抬手!”他支着下巴,沉吟。
“是的!”她不否认。
如此,她以一个野心者自居,进了菲尼氏的城堡。豪华如宫殿的城堡,常人,会被这种光亮迷惑。她不会,能迷惑血族之心的,只有夜之杀戮。
这座城堡里,生活着最墨守成规的人,还有
最柔弱冰冷的男孩。他叫菲尼•;;赫版。大病初愈,疾病夺走了他男孩该有的刚毅。他喜欢叫她姐姐。
夜幕拉开,高楼之上,他指着城堡,笑问她:“是否,满足了?”
她看着那座城堡,空空的眼睛里什么也没装下。“我说过,我是有野心的人,所以,让我进军校吧!”
他答应了,没有问原因。
她曾怀疑过,眼前这个人,只是绝美的迷雾,终将散去。
她回到华贵的房间,径直朝窗口黑色的人影走去。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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