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铭,东厅摆桌摆凳摆碗筷,吃早餐!”厨房里传来徐姐姐的一声怒斥,赵小铭缩着脖子应声而去,一阵忙活之后,徐青纱丢过几枚铜钱,又是一声带怒的斥喝:“十息之内,去城北王婆豆浆摊买五文钱豆浆回来。”
“姐,等等!”赵小铭举手表示抗议,“咱家门口不就有个李老头豆浆摊吗?”
徐青纱却忽然换了张脸似的,眼眉一松,小嘴一嘟,仿佛是受了莫大的委屈,略带哭腔,泪眼婆娑的说:“姐姐喜欢喝城北王婆婆磨的豆浆,小铭居然不知道,姐姐好难过——”
话音未落,小铭“嗖”的一声已经不见了踪影,果然十息之内,豆浆到位。开饭的时候徐青纱翕了下鼻翼,胜利似的对着赵小铭下巴一扬,夸道:“我这个弟弟,最听话了,王城,你怎么看。”
王城“哈哈”一笑,毫不客气的一面将各式早点往嘴里不住的塞着——确实已经是好一阵子没有吃饱饭了,一面再一次落井下石:“我也是这么觉得的,这个义弟最听姐姐的话了,别看他拈花惹草的,在徐姐姐面前就是个乖宝宝。”
赵小铭耷拉着脑袋,就像一只斗败的公鸡,默默边吃边说:“我总算是看清楚你的真面目了,我从小到大就没离开过姐姐,你这样乱说我,姐姐才不会信你。”
王城就了一口豆浆,“嘁”了一声:“你看昨儿还夸那个弹琴好听,今天又直接说这个漂亮的,难道我冤枉了你。”
方末儿有滋有味的细细嚼着,满眼盈盈的笑意,附和道:“对呀,小铭哥哥,在我门中还没有哪个男子敢这样直接的和我说话呢。”
赵小铭露出一个要哭了的表情,苦着脸用肩挤了一下一旁的徐青纱,嘟囔道:“姐姐,我哪有他们说的那么坏,我是老实人,你是懂我的。”
徐青纱龇牙一笑:“我弟弟我肯定是懂的呀,已经是十七岁的男子汉啦,早过了讨娶媳妇的年纪咯,末儿,你喜不喜欢我家小铭啊。”
“啊?”方末儿正吃得有味,猝不及防的徐青纱如此直接的问了这么一句,脑筋一转,十分打趣的看着赵小铭道:“小铭哥哥肯定是人见人爱,花见花开,车见车载呀,末儿可喜欢了。”
“嗝儿——”赵小铭打了哥饱嗝,说一声“我吃饱了”,连忙两步逃离了这个危险的地方,好像在门外又顿了顿,又冲里头喊道:“姐,等下我来收拾。”
徐青纱没有应声,只是浅笑着,低头品尝自己的手艺,王城同时面对两个美绝人间的女色表示毫无压力,一支大手的攻击范围覆盖全桌,管你什么面饼油条,包子糕点,统统往嘴里塞去。
方末儿犹豫了一番,开口问道:“王大哥,今后,你有何打算?”眼睛却是漫漫的看着桌面。
王城狼吞虎咽之间突然听得方末儿问自己话,差点噎着,连忙一口喝光碗里的豆浆,“呵呵”笑道:“打仗是没有意思了,打得我几个月没吃过饱饭,徐姐姐不好意思哈。”
徐青纱帮他又续上一碗豆浆,有如和蔼的长者一般说:“你慢点吃,吃急了对身体不好。打仗虽然凶险辛苦,但要是不打仗,你也没有今天的本事。”
这句话说得王城也是乖乖的点了点头,嘴上也是放缓了进度,思忖了一番,略一摇头,咬牙道:“常州失守,临安眼看待破,我大宋也已无可用之兵,我已经看开了。”
方末儿微抿了一下嘴唇,似乎是在强自压抑着什么情绪,略略整理了一下表情,才果决的起身抬头看着徐青纱道:“徐姐姐,王大哥,你我虽是初识,但是你们给我的恩情如同再造,末儿拜谢了。”说着就一躬而下,王城扶之不便,把眼看向徐青纱,却见徐姐姐只是微笑着受了这一礼,才起身扶起方末儿,拉住她的手道:“好了好了,都过去了,末儿妹妹这般客气,可是有什么主意?”
方末儿脸上一阵羞怯,这徐姐姐也太精明了,怎么都知道自己想什么似的——“主意是有,但是容末儿冒昧一问,徐姐姐,你修为如此之高,不知是师出何门?”
“我姐姐是自学成才,从小一直在这屋子把我带大,哪里有什么师父。”门外不知何处传来赵小铭的声音。徐青纱左手一挽,手上立即凝出一根发丝粗细的冰针,弹指发出,外头立即传来赵小铭的一声惨叫,“我姐妹说话,你插什么嘴。”徐姐姐教训道,赵小铭自然不敢再吭声,不知道在哪里窸窸窣窣的干些什么。
方末儿侧首看向王城,问道:“王大哥想必也是自学?”
王城正咽下满嘴的美食,正要开口,赵小铭的声音又飘了进来:“那吃货吃多了,就这样了,没拜过师。”
王城不屑的哼道:“饿了不吃我傻啊。”
徐青纱此次倒是没有给赵小铭打针,反而面转郑重,看着方末儿缓缓道:“末儿的意思,可是让我们一齐拜入心玉门下?”
方末儿微一颔首,看着门外的天空,默默道:“这里的天,压得人喘不过气来,我们的天,不在这里。”
“确实不在这里。”又是赵小铭的声音,不过没有前几句的那般戏谑,反而是若有所思,似有共鸣。
王城喉咙一咽,道:“我吃饱了,嗯,不在这里。”
待得三人走出房间,远远看见赵小铭在正堂里忙活着,走进一看,原来赵小铭方才是刻了两个牌位,供于堂上,一面牌位上写的是“宋都统王安节之灵位”,另一面上自然就是“宋征西将军方为之灵位”。
赵小铭见三人来到,捡过两个蒲团,捻过一把香递过去道:“老怄着不是那么回事,拜拜吧。”
王城喉咙一咽,偌大的一条铁打的汉子,眼睛竟霎时红了起来,什么也不说,接了三柱香径上前借着烛火燃了,退回来跪在蒲团上,怔怔的盯着父亲的灵位,身子却是直直的挺着,想要拜下去,但又十分不心甘。这终究不是一场梦,我宁愿你打我骂我,我再顶撞你,也不愿在这样的场景恭恭敬敬的向你拜倒。
方末儿也接了香,走上前去燃了,跪在蒲团上,并没有多少犹豫,也没有多少表情,看起来仍旧是明媚如春,甚至是微带笑意。她干净利落的拜过起身,把三柱香仔细的插在父亲灵前的香炉里,转身就走了出去。
徐青纱叹了口气,望着供奉的两个灵位微一欠首,也退至门外,举目向天,有似自言自语的说:“小铭,你也拜拜两位将军。末儿在门中地位颇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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