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小寒刚把衣服裤子都给脱了,屁股上就贴上来一只手,他一个哆嗦,反手就是一巴掌,却被人抓着手亲了一下。江小寒赶紧环顾了一下周围,才发现同事们不知道什么走的,整个换衣室里居然只剩下他和晏河清两个人了。再转过去,晏河清就和没事人似的站着,就好像几秒钟前的流氓行径不是他干的一样。
“你小时候都受的什么教育……一定没遇上个好的监护人啊。”江小寒没好气地说。
“我是你教出来的。”晏河清淡淡地说。
江小寒瞪了他一眼,“你就不能少折腾会?” 说着拿出泳裤来换上。
晏河清走过去攫住江小寒的腰,在他耳边低语:“龙媾于九种而生九子,性至淫。”
江小寒听得面红耳赤,想落荒而逃,却像一只被抓住了尾巴的兔子,被人按在怀里揉搓。他觉得晏河清不对劲,他倒不是觉得对方所谓的“我都憋了几百年了”这样的理由不合理,感情有了,自然是水到渠成,可每一次他都会有几近溺死的错觉,晏河清的纠缠仿佛一条藤蔓,将他紧紧的缠绕,好似在掠夺不属于他的东西。他总是在夜色中看见晏河清悲伤的眼眸。
光线穿透半透明的蓝色的穹顶照射下来,叫整个场馆都呈现出一种淡蓝色的色调,抬起头可以看见钢架切割交错,让穹顶看上去像是显微镜下看到植物组织。
到了室内游泳池边,江小寒很快就发现了同事们。这不能更好找了,大伙全一窝蜂地聚在一块,好吧,或者说,除了他的同事还是很多人都聚在那。
“那儿在干吗呢?”江小寒纳闷地自言自语。
边上就有个闲得慌的和他搭话:“那里面围着苏砚呢,全在要签名呢。”
“苏砚?哪个苏砚?”江小寒一时没反应过来。但是联系都今天的活动主题——游泳,他再想不到点上就太过不去了。说到游泳,谁能想不到苏砚啊?世界冠军啊!
江小寒登时兴奋的连都红了,“签签签名?签名!签签哪好?”他像热锅的蚂蚁一样绕着自己转了转,低头瞅了瞅自己的泳裤,像是思考可能性似的低语,“看来也只能签在这……”
话还没说完就被人揽住脖子去了,除我们伟大的天君大人以外自然别无他人,阴测测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你敢……”
江小寒瞬间就蔫了,“小叔叔我错了。” 闹够了他也冷静了下来,他也就是爱凑热闹,那边看上去也太难挤了,江小寒看着就心戚戚然。
“……不过苏砚怎么会来这种小游泳馆?”
他的一个同事不知道什么时候飘了过来,“哎?你不知道苏砚是苏蘅的哥哥吗?这回这个新游泳馆的票就是他给的啊。他还请全公司的吃过饭呢。”
江小寒:“我居然不知道……”
江小寒这儿正郁闷着和世界冠军擦肩而过呢,却听边上响起一声冰寒彻骨的冷哼。
江小寒别过头就看见晏河清正盯着苏砚的方向,神情阴鸷的都让他有点胆战心惊。
这时,陷入重重包围的苏砚仿佛冥冥中感觉到了什么,福至心灵地抬起视线,捕捉到了江小寒的声音。一阵心悸,霎时间他简直有种跨过千山万水终偿夙愿之感,也不怪他,他三番两次费尽心机想要接近全部失败,来之前他都已经给自己做过这次江小寒也不会来的心理准备了。
苏砚费力地拨开人群出去,笔直地走到江小寒身边,朝他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伸出手,“你好……你是小蘅的上司吧?我以前听她提起过你……”有些颤抖的尾音隐藏了一句话:我想见你很久了。
受此优待,江小寒还有点傻,等对方说到第二句的时候他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刚要握手,前面那只横着的手就被不知道从哪冒出来的另一只手握住了,伴随着这,晏河清冷冰冰的话也落了下来,“你好。”
苏砚尴尬地扯了扯嘴角,“……你好。”
晏河清没等苏砚继续说话,就掐着江小寒的手腕,拽着人走了。边走还边说,“我们回去吧。”
江小寒讪讪地说:“这不太好吧。”
晏河清停下脚步,回身看他。他的眼神并不锋利,却深沉的让江小寒感到一阵他难以承受的压力。半晌,一声长长的吐气,他的眼睫低垂下来,疏雅的阴影遮住他眸中的颜色,语调也叫人揣摩不清他到底是喜是怒,“也对。”
江小寒看他这样子,心里突然冒出一个想法来,“你该不会在吃醋吧?”他笑了起来,“这会儿倒像个小孩了。我又不会喜欢你以外的人。”
晏河清像是受到了巨大的触动,眸中的光彩闪烁不定,静静的笃定的望着眼前的人,像是要把他的身影刻进眼底,刻进灵魂深处。
江小寒皱起眉,严肃地纠正道,“不对,是除你之外的生物。”
晏河清:“……”
过了一会儿,场馆内又掀起一阵喧哗。
江小寒和晏河清这会儿正站在高一些的观众席那,喧闹之中,江小寒勉强听见了一声扑通的落水声,往下看去,却见苏砚一个猛子扎进水中,抡圆了双臂划开水面,朝着前方进发,破水而行的矫健身姿优雅而有力。现场观看和电视转播看到的感觉截然不同,这会儿江小寒看着苏砚游泳的样子,心里竟隐隐发热起来,仿若有什么在对着那乘风破浪之人呼应着什么——
“天君大人……”
“崇渟天君……”
“水深深,山高高;
辣日头,新娘俏;
新娘俏来送神去;
美得嘞,俊得哩;
欢喜呐,天水降;
谷簌簌来苗央央……”
跳跃着阳光的水面是两个世界泾渭分明的分界线,微妙的平静被打碎,一个被红色包裹的人落入水中,他慢慢停止了挣扎,他的生命随着大颗大颗的气泡一起离开的他的身体,无声地下沉至水域深渊。
蓦地,这番场景有如水泡般被戳破。在他梦中游曳了二十多年的白龙一摆尾巴,朝他游来。往日里这条白龙总是恹恹的无精打采,而此时在江小寒的面前,它却是从未有过的精神奕奕,江小寒在它黑曜石般的墨色眼眸看到自己的影倒影……那是夜空下的深海,雾气飘渺,漆黑不可见彼岸,看似平静的水面下,是谁都无法知晓的叫人粉身碎骨的湍流。
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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