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里没有炊烟，只有火药味儿，那样浓烈，仿佛一点即燃。灶上的锅里除了昨天没有洗干净的油腻外就是空荡荡的一片，锅铲上缺了一个口，像是打过架的痕迹。
锅台不是水泥的，也不是瓷板砖的，一块一块的花纹瓷板砖东拼西凑地和水泥板摆放在一起。瓷板砖上面铺满了油，在太阳光的照射下，发出光亮，和旁边的水泥块形成鲜明的对比。
房梁上面早已经被熏得乌黑发亮，下雨的时候，水和着油腻的羊毛毡，从缝隙里划出来，滴在地面上，或者是水池边，有时人不注意，就会被油水滴中。那坑坑洼洼的地面上映着一块块的黑油，它们形成地图的形状，还在向四周扩散。如果秀妍看了天气预报，就会提前在漏水的地方摆放一只盆子，雨大的时候摆一只桶，有水滴滴答答地滴在上面，人们时常无法入睡。
有时，做晚饭的秀妍忘记关掉酱油瓶子或者是醋瓶子，或者忘了把调料和关上，脏脏的油水带着泥沙会喷到里面去，没发现的话，就直接吃下去了，发现了，秀妍也不敢支声，会把它偷偷地倒掉，再去买新的。当然有的时候，秀妍在不知道的时候就把它们用上，孩子在吃饭的时候，未免会觉得牙齿不舒服，或者觉得味道不对头，高渐离就会摔下筷子，仔细查个究竟。
他要检查，是盘子没洗干净，还是锅没洗干净，还是菜没摘好，或是菜里面掉了渣滓。最为重要的是，如果在嚼饭菜的时候，高渐离的忽然“哎呀”地叫了一声，或者是突然把嘴里的东西给吐出来，那么一定是有问题了。
“啊，秀妍，你菜洗干净没啊？”高渐离捂着牙齿，蠕动着嘴巴，把嚼烂了的饭菜吐了一桌子，看着令人发呕。
“怎么没洗干净？我可是洗了三遍的啊，你叫吗说，她亲眼看见的。”
“叫妈说？妈和你洗菜一模一样的，哪里就洗干净过？你们老是把菜没洗干净就丢进锅里，白菜的旮旮旯旯，泥巴，大粪，你们都处理了吗？你每次都狡辩。没洗干净就是没洗干净啦。”
“兴霸，你来尝一个，看到底洗干净没有，怎么回回都是他，你们怎么没有说洗不干净？”秀妍翻着白眼，拿筷子夹了一块白菜放到兴霸的嘴边，“吃吃看，我就不信他的嘴巴有特例……”
“你还给我犟个什么犟啊？说没洗干净，我还是有依据的。”高渐离狠狠地拍了一下桌子，呵斥高兴霸，“小兔崽子，你跟你妈一条心啊？”
高兴霸吓得脸色铁青，放下筷子，手指颤抖了一下，他的眼睛里沁满了泪水。
我不去想是否成功，既然选择了方向，就只顾风雨兼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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