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入画的母亲出阁之前是苏州当地有名的医女,医术高明。十岁之前,她耳濡目染外加母亲**,一般的病症已难不倒她。但家变之后,她开始潜心钻研医书,如今已是一等一的制毒高手。她一看就知道风易中的是七月红花,此毒必得以二月冰莲以毒攻毒,这两种都是剧毒,一般人不敢轻易下药,所以江湖上都盛传七月红花无解。
风易这样子最多能撑四个时辰,好在二月冰莲虽是剧毒,制作工艺却不复杂,只需几味草药再加上鹤顶红即可。
人命关天,沈入画已经顾不上会不会被莫云发现了,她拔腿便往刚刚才逃离的镇上跑去,这个时候早已过了子时,街上静悄悄的,沈入画来到一家药店前,使劲地敲门:“开开门啊,快开门啊!大夫,大夫!救命啊!”
突然门被打开,一个睡眼惺忪地老头边披衣服边打哈欠:“这位姑娘,这么晚了有什么事啊?”
“掌柜的,我要买药。”
抓好药后,沈入画小心翼翼地攥着药包,再一次在暗夜里狂奔。等她到了山洞的时候,天已经蒙蒙亮了。火堆已经熄灭,风易仍是昏迷不醒。她又找了些干柴来生火煎药,药煎好之后往里面倒入鹤顶红粉末,搅匀,喂风易喝下,整套动作如行云流水,没有半点犹疑,即便是用了这么狠辣的毒。因为她对自己的医术有十足的信心。
折腾了一夜,沈入画已是精疲力尽,她硬撑着把风易的伤口包扎完,然后便倒在洞壁上睡着了。
清晨的第一缕阳光照射进山洞,风易长长的睫毛微微颤动,他睁开眼,察觉身上已经没有了那种无力感,非常轻松,但伤口还在隐隐作痛。他猜测应该是毒发身亡前的回光返照,因为南风井没有理由不给他用剧毒。
就这样死去,风易不甘心。这么多年来,他不是狠不下心,只是他不愿意,不愿意那样对南风井。看着身旁熟睡的女孩儿,心里更是觉得遗憾,入画,虽然你不是第一个让我侧目的女子,但你却是第一个让我心动的女子,我都还不了解你,我都还没来得及爱上你,我清楚地知道,假以时日,那份心动必然会变成深爱,可是我却没有时间了……我希望你能记住我,呵,你连我是谁都不知道,又怎么能指望你记住呢?罢了,终究是缘尽。
“风公子,你醒啦?身上可还有什么不适?”沈入画一觉醒来,看见的便是风易这幅慷慨赴死的模样,她忍不住笑了起来。
银铃般的笑声让风易顿时有种万物回春之感,他也不由自主地展开了笑颜,“神清气爽,没什么不适。”
“哈哈,我就知道我不会失手,神医可不是吹出来的。”沈入画咯咯地笑着,洋洋得意。
“神医”二字让风易立马就傻眼了,他不可思议地望着沈入画:“什么?你把毒给我解了?”
沈入画红着脸,点点头。
“那是什么毒?”
“七月红花。”
“七月红花?如果我没记错,此毒应该解不了吧。”南风井,算你狠,竟然一点退路都不留。既然如此,那么他日,就不要怪我心狠手辣,这都是你自找的。
要不要告诉他呢?要不要呢?到底要不要啊?此时沈入画的内心纠结死了,毕竟给人家用的是剧毒,说出来会不会吓着他啊?他会不会担心余毒未清?会不会担心有后遗症啊?哎,不说的话又怎么解释呢?
“沈姑娘?”
“啊?噢,那个,其实有一法可解……二月冰莲。”沈入画结结巴巴了半天,才吐出一句话。
“以毒攻毒?”
“嗯……”
风易内心一震,暗暗感叹眼前这位姑娘的胆识与魄力,他的视线像生了根一样停留在她脸上,再也移不开。他对她的心动又加深了一层。
沈入画被这**裸的眼神看得有些发窘,她故作轻松地问道:“你昨天晚上怎么会在那里?谁伤了你啊?”
“我本来是在京城东郊办事的,后来被仇家追杀,一路逃到了那里。”
“你还有仇家啊?”看着不像啊……
风易瞅着沈入画杏眼圆睁的可爱模样,笑了:“是啊,我可不是什么好人,他们都来找我寻仇。”
沈入画只当他是在开玩笑:“没事儿,他们给你下毒,我帮你解就行了,不收你钱,哈哈。”
“对了,你怎么会医术?昨晚让我救你又是怎么回事儿?”
这下是真的不知道怎么解释了……难不成说师父怕宇文进得不到娘可能会把我当替代品,然后叫我回苏州,我又为了复仇死活不答应,逼得师父不得不勒令师兄强行把我送回去?
“额……我娘以前在家乡是有名的神医。至于昨晚……我……”沈入画咬着下唇,面色尴尬。
风易看出来她很为难,道:“不方便说就不说。”
“谢谢你。”沈入画顿时松了口气,心里暖暖的,她转头看了看洞外,“天都大亮了,我们出发吧。”
“这儿离京城少说也有一天一夜的车程,步行你肯定吃不消。”风易思考了片刻,接着说,“往前十里就有人家了,我们先走过去看看能不能买到马。”
沈入画温顺地点了点头,便跟着风易走出山洞。外面阳光明媚,天空湛蓝,芳草鲜美,落英缤纷,宛如画中景。昨夜一片漆黑,竟忽略了这世外桃源般的美丽。
倘若这个时候有个人站在远处看着他们,就会发现,其实那对璧人儿才是这青绿山水最美的点缀。
虽然路程稍稍有些远,但有风易在身边,心里总归是甜蜜的。沈入画的额头上开始渗出细密的汗珠,风易很自然地撩起衣袖轻轻地替她擦掉,情窦初开的姑娘总是禁不起这样细心的温柔,心里砰砰直跳,如同无数只小鹿乱撞。
不远处的半空中,有袅袅炊烟。这是一个村庄。他们来到一户人家门前拴着马,便径直走了过去,来开门的是一位慈眉善目的中年妇人。
“这位大婶,您好。是这样的,我跟我夫人来这边踏青,不料马儿吃了不干净的东西死掉了,京城离这边也有一大段距离,我夫人体质又弱,您看能不能把你们家这匹马卖给我,价格您开就好了。”
入画听到“夫人”二字,突然一惊,但转而又觉得这二字出于风易口中,竟显得那么自然。
妇人笑着瞅瞅风易,又瞅瞅沈入画,脸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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