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晚上,沈入画失眠了,她披上外衣立在窗前,抬头仰望明月皎皎,繁星璀璨。沈入画不知道为什么仅有一面之缘的风易会让她莫名想念,他的身上有一种致命的吸引力,那漆黑深邃的眸子里仿佛有什么她看不透的东西在诱惑着她,让她不由自主地想要靠近他、了解他。明日要去将军府,可她和风易还有约定,怎么办呢?将军的命令不可违抗,只好改日再向风公子解释了。
马车停在将军府外,那座宅子单从外面看就可以想见里面的富丽堂皇,比起当年的丞相府可一点也不逊色,也难怪,这宇文进可是开国功臣,替当今圣上冲锋陷阵,打下了半壁江山,手握重兵,权倾朝野。虽说宇文进也算是间接造成了沈入画的家破人亡,但她并没有多少恨意,只是觉得一个朝代气数已尽,被人取而代之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了,这都是天意,无关任何人。沈入画是信命之人,她始终认为人的命数已定,不过是过程可以由人自由发挥罢了,但终究是改变不了最后的结果的。所以虽然自己的母亲必然会死,但可以是自尽,可以是砍头,却绝非是被一个阴狠毒辣的青涩少年以玩弄践踏的姿态杀死,她恨,她不甘心,终有一天,她要他为自己当年所做的一切付出惨痛的代价!
沈入画的眼里慢慢笼起一层雾气,沈班主心道这孩子又该是触景伤情了,上前拍了拍她的肩,什么也没说。沈入画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连忙把头扭到一边,嗡嗡地说:“师父,你们先走吧,我随后就到。”
沈班主会意地嗯了一声,便领着其他弟子先行离开了,留下沈入画一人站在原地。她抹了抹眼角,微微一笑,告诉自己不管发生什么事都要坚强,不能连累师父,所以现在可以依靠的人只有自己。
“吁——”宇文皓翻身从马上下来,动作潇洒流利,浑身上下英气勃发。他一眼便注意到了站在门口的沈入画,那是一种叫人惊颤的美,他从未见过的美。
“姑娘,是来找本将军的么?我不会也曾许诺过要娶你吧?”
沈入画闻言一瞧,眼前的男子温润如玉的气质里有一丝不容触犯的威严,那张极好看的容颜更是惊为天人,一点都不比风易差,可是为何会如此轻佻?沈入画基本上算是懒得搭理他,径直踏进将军府。
谁知那男子会如此厚颜无耻地跟上来,嬉皮笑脸:“还说不是来找我的,都进我家门了,诶诶诶,不要生气嘛,关键是我还没有正室,我家老头子打死也不会让我跟你成亲的,这样吧,我一娶了夫人,第二天就纳你为妾,怎么样,本将军待你不薄吧?”
沈入画的内心真的不能只是用无语来形容了,什么人啊,脑子被驴踢了吧,谁稀罕给你当小妾!不对啊,这是他家门?沈入画突然停住了脚步,回头打量着宇文皓:“你说什么?这是你家?”
宇文皓一副见鬼的表情,不是我家还是你家啊。
沈入画见他不答,想是默认了,突然惊叫一声:“啊?你不会就是宇文进吧?”
宇文皓狠狠地白了沈入画一眼,腹诽道:原来长得好看是有代价的,到底是上天没有给你脑子,还是你脑子搁你娘肚子里压根儿就没跟着出来啊,我跟我爹长得像是一个年龄段的么?他深深呼了一口气,语重心长地对眼前这个美貌与猪脑并存的姑娘解释:“我是我爹的儿子。”
沈入画鄙夷地瞟了一眼宇文皓,丝毫不掩饰眼中的嫌弃,心道:白痴,你以为我不知道你是你爹的儿子啊!
宇文皓看到沈入画怪异的表情,回头琢磨了一下自己刚刚讲的话,发现好像有点不对,忙补充道:“我爹是宇文进。”
“啊?宇文进的儿子都长这么大啦?”沈入画惊讶之余,算了算日子,距离上一次见宇文进也有十年了,自己对他的印象还停留在十年前,难怪刚刚会恍惚觉得眼前的男子是十年前的他。时间真的是如流水啊,自己也已经十七岁了。
此刻的宇文皓已是满头黑线,什么叫做宇文进的儿子都长这么大啦,不要一副好像年轻的时候跟我爹有过一腿,然后因为我娘生下了我就跟我爹掰了,二十年后再回来看到我,感慨岁月不饶人的样子好不好!
沈入画觉得跟宇文皓没什么好说的了,转身就走。谁知该死的宇文皓像一堵墙似的挡住了她的去路,“我说你这姑娘怎么这样啊,有这么做客的么,好歹我也是少主人,就不能给点面子么?”
“那你想怎么样?”真是忍无可忍了。
宇文皓撇撇嘴:“起码问问我叫什么名字吧?”
有没有搞错啊?!你叫什么名字关我什么事!“好吧,你叫什么名字?”
“不要那么勉强好不好,算了,看在你这么急切地想结识我的份上,我就勉为其难地原谅你一次,我叫宇文皓,怎么样,是不是很好听啊?哈哈。”
好听你个头,还有,你哪只眼睛看出来我很急切地想结识你啊?沈入画扶着额头,躲瘟神似的快步离去,无奈躲得了人躲不了声波,那恶魔般的声音在身后响起:“喂,你还没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呢,不带这么不公平的!”
沈入画感觉声音越来越近,心中大叫不好,这小子不会是又要追上来吧,她急忙转过头大喊一声:“沈入画!”便逃也似的跑开了。
宇文皓的脸上慢慢浮起玩味的笑容,有意思,沈入画,原来你就是那名满京城的沈入画,果然是绝色佳人,可传闻中你不是优雅从容得不似凡间女子么?怎么我总感觉你脑袋缺根筋呢,或者说……娇嗔可爱。
沈入画气喘吁吁地出现在沈班主面前,吓了他老人家一跳:“入画,你这是怎么啦?”
总不能告诉师父自己被宇文家的公子调戏了吧,“噢,那个,我怕一会儿唱戏的时候气提不上来,先锻炼一下。”
沈入画最不擅长的就是说谎,她白皙的脸上慢慢泛起红晕,眼神飘忽不定,两个食指还交叉在一起飞速地绕转。沈班主和蔼地一笑,想是女孩子家长大了,总有自己的心事,他也并不说什么,只把沈入画拉到梳妆台前坐下,开始给她上妆。
“入画,今天我们要唱《汉宫秋》。”
汉宫秋,王昭君,沈入画想起了昨日给风易弹的《塞上曲》,她还记得曲罢他说的昭君在世,也不过如此了。内心的甜蜜漫到脸上,开成了一朵娇艳的花。
她化身为远走天涯去和亲的王昭君,她要嫁的是那个称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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