悲伤怎么才能掩饰呢?我只愿不是悲伤的活着,所以我就一直笑,就一直笑。没心没肺的活着,真好。我总试图接近他们,努力让自己符合这一阶段的一切。 我凑上去和他们一起玩,你是孤儿,我们才不要和你一起。小孩子说话总是这么坦荡的可爱。我昂着头,十分霸气的回答,我有最漂亮的衣服,你们有吗?我还有糖吃,你们谁愿意和我一起玩?我愿意,一个声音回答,一群人都望着这个小少年,我不屑一顾,小手一挥,你不算!我干脆拿出糖,花花绿绿的糖纸,包裹着甜甜的奶糖,软软的果糖,诱惑力是巨大的,终于,他们争先恐后起来。
我笑笑,把它们撒花般抛向天空,看着它们像雨滴一样落在地上,又被他们一一拾起来。我的邪恶从此开始的吧!我得瑟的看着远处的粽子,即使很乱的场景中,我依然可以看到他好看的眼睛里有着满满当当的笑意,他是不一样的,和他们都不一样,他是温暖的。即使没有糖,他也会和我一起玩,可是只有我们两个一起玩,这不是我要的结果。
童年的过家家,只要有我的参与,都是悲剧。我要变得很厉害,害人就是最厉害的,怎么邪恶怎么来。虽然我不知道我这些奇怪的念头从何而来,但是我做的很利落。我总是最坏的那个,强抢民女,而后逍遥法外。强抢之后,该做点什么,我却十分的无师自通,把粽子推在地上,他干净的白背心满是泥巴,我则很彪悍的坐在他身上,现在想来,无知总是一种幸福。没人会知道脸红,羞耻,一遍遍地上演这个场景。时间流逝的很快,我演土匪强盗淫贼,甚至是村里的李二赖,在村里横行霸道。那个民女,基本上都是粽子来演,他们都觉得被我这么一个弱女子抢去是很没面子的事,可我觉得,如果让我抢他们,不如抢头母猪,还能吃肉。
每到黄昏的时候,各家各户的烟囱里陆续的升起炊烟。接着便是呼儿唤女声,伙伴们一个个离开,粽子爷爷也开始喊,粽子,乖孙女,回家了!我交了伙食费,放假的时候就做饭给我吃。粽子爷爷总是笑眯眯的接过我的钱,让我很是讨厌。直到学了外国的一篇文章,才知道,那样子叫做守财奴。
粽子满是泥巴的衣服总是被粽子爷爷啧啧称奇,按粽子爷爷的话说,这孩子这么有洁癖,咋能把衣服弄这么脏?我觉得洁癖不是什么好词,很理直气壮地回答,我弄得,我给他洗。结果就是,我的衣服总是粽子洗。我不明白,既然每次弄那么脏,干嘛非得洗的一尘不染。粽子难得的反驳了我一句,那你干嘛每次演一样的戏,总是弄脏我的衣服。我无语,我是看他的衣服不顺眼,也可以说看他这个人不顺眼,我讨厌那些人,总有一天我要打倒他们。虽然我是暖暖,我也会保护着凌次。
粽子爷爷你真小气。我吃完饭,抹着嘴,说出这句话来。粽子爷爷眯着眼笑了笑,背着手出了门。古怪老头又开始饭后百步走。粽子在一旁一脸钦佩的看着我,表情让我倍感自豪,这小小少年平日里最怕的便是这古里古怪的老头。我斜他一眼,相信已把我对他的鄙视之情淋漓尽致的表达出来,收拾吧,本宫要就寝了。这句话还是我从电视上学来的,虽然我只看过这一段电视,但对这种高高在上支配人生的权利很是向往。粽子小鸟啄食一般点着头,我想了想,又来了一句,小粽子,好好好干。粽子满脸不甘。 我们静静躺在床上,大眼瞪小眼,粽子与我一般大,在我脑海里,应该不会先离我而去,我任意挥霍着他对我的关心,彼时,我不知道世上有一种悲伤叫做白发人送黑发人,也不知道有一种关心叫做刻骨铭心,有一种挥霍叫做绝对依恋。
我明年暑假不能来了,妹妹回家了。他道,粽子好看的眉眼中有着一种忧伤,不过,八岁的我当时看他的表情觉得他的脸和苦瓜一样丑。我不觉想起那对身影,便问,她可爱吗?粽子点点头,像洋娃娃,我见过照片。我却哑然,照片是什么,其实他说的好多东西我都不知道。那些东西都属于那个大大的房子,和我太远。那你喜欢她吗?我心里有些酸涩。别人都有哥哥,我却没有。没人会说,暖暖,你好可爱,奶奶走了,便谁也不记得那才是我的名字。粽子很认真地想了想,才道,喜欢啊,但是爸爸好像不喜欢。我又一次酸酸的,只要有妈妈喜欢,就好了。接着是长久的沉默,许久,我才问,你会来看我吗?我在心里暗暗补充,哪怕一年一次也好,回答我的是粽子长久的呼吸声。我继续睁大眼,看着灰扑扑的房顶。 我起身,趴在窗前,月光清冷而皎洁,把院子里仅有的两棵枣树照的很清楚,那枣儿酸酸甜甜的,奶奶总挑最大的塞给我,她时常笑眯眯的坐在院子里,笑的安详宁静,很像现在的粽子爷爷。我记得那个时候,爸爸离开了,我守着一培黄土,不知所措的哭着。粽子爷爷站在我的身后,轻叹了一口气,我估计也是哭累了,竟睡着在了地上,是粽子爷爷把我抱回家,他买了我们的院子,我不知道为什么,一直一直哭,直到我再也哭不出。粽子爷爷背着手,踱到厨房,下了碗面条,我狼吞虎咽。他惊讶得看着我,吃起了他那一碗,动作僵硬的咽下去,还是一样难吃嘛,他小声说了一句,他的口音,和奶奶一样,不似这里的软软的,反而清晰明亮。粽子爷爷的手艺在几个月内突飞猛进,我知道,是因为我。
粽子爷爷映着月光归来,依旧是不紧不慢,在月光下说不出的好看,我跑到他面前,他笑着抱起我,乖孙女,在等爷爷啊。我却摇头,很正经地问,粽子爷爷,您能活到九十九吗?他收敛了笑意,为什么这么问?我其实很怕他不笑的时候,但还是要问,我不想当泪娃娃。粽子爷爷看着我,目光黯然,随即又笑道,粽子爷爷会活一百岁,看着暖暖长大。我惊讶得看着他,粽子爷爷笑得很开心,我知道,暖暖是我取的名字呢!我希望暖暖温暖一生,永远不会觉得寒冷。你奶奶叫你凌次,是为了让你能坚强有尊严的活下去。 其实,我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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