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以来我都相信自己可以将所有的事都处理的很好,面对努尔哈赤也一样,我有信心成为对他来说最有用的女人。我不知道原来我竟是那样的低估了自己的能力,我的确成为了对他来说最有用的女人,却同时也成了他最爱的人。我拼命的告诫自己不要爱上他,却还是逃不过宿命的安排。
巴尔纳轻轻地拍了一下我的肩膀,柔声问道:“还在想瓜尔佳福晋?”
我道:“你说她这一生有没有为自己活过?”
“奴婢不知道。”
巴尔纳不知道,我却是知道的。她和额娘一样一生都是为了他人而活。族人的命运使她们失去了自我,丈夫的身份使她们得不到应有的幸福。她们用无尽的等待过完了后半生,我几乎可以预见我的未来,我不想就此认命,可除了认命之外我别无选择,叶赫格格这个铜铸的枷锁已然将我牢牢的困住了。就像一只被人关在笼中的海东青,纵有刚健的双翅,却无法搏击长空。望向远方,叹息地说道:“无论怎么看都看不到费阿拉城,看不到我的后半生。”
努尔哈赤在都督府大摆酒宴,为舒尔哈齐接风。努尔哈赤端着酒碗走到舒尔哈齐面前笑着说道:“建州就快有喜事了,我已将东果①许给了何和礼②,十日后完婚。”东果格格是努尔哈赤的长女,年十一,而何和礼是同努尔哈赤一同打下建州的五兄弟之一,已有二十七岁,并且早已娶了妻室。
舒尔哈齐知道努尔哈赤将女儿嫁给他的缘故,却不能说破,只得拿起酒碗笑着答道:“那真要恭喜哥哥了。”努尔哈赤大笑两声,仰起头将碗中的酒一饮而尽。坐在一旁的何和礼更是欣喜万分,连连说道:“多谢都督!何和礼一定好生照顾东果格格!”舒尔哈齐清楚能够打动努尔哈赤心的绝非是这等发自肺腑的承诺,而是何和礼手下那三万精兵。
宴席散了,舒尔哈齐在侍卫的搀扶下回到了家中。福晋佟佳氏快步迎了出来,一路将舒尔哈齐扶到了榻上,关切地道:“今日怎么喝了这么多?”舒尔哈齐仰天大笑了几声,复看向佟佳氏,问道:“你可知道哥哥将东果许给了何和礼?”
佟佳氏与舒尔哈齐结发多年,自然了解舒尔哈齐的脾性,若非心中有事舒尔哈齐是铁定不会将自己灌醉的。如今舒尔哈齐提起东果格格待嫁一事,佟佳氏便更能够确定了,柔声答道:“妾略有耳闻,可这是都督的家事,妾虽有耳闻亦不敢妄加猜议。老爷今日喝成这样,便是因为此事?”
“哥哥变了,变得我都快认不得了,果儿是他的亲身女儿,他竟然忍心将果儿许给何和礼!试想若何和礼在建州没有丝毫地位,他努尔哈赤又怎会将自己的女儿嫁给他?”佟佳氏瞪大双眼,用手一把挡住了舒尔哈齐的嘴,眉头微皱,悄声说道:“老爷切莫胡言,若是传到都督大人那里,会对老爷不利的。”
她虽算不得是舒尔哈齐最爱的女人,可她多年来默默守在舒尔哈齐身边,支持着舒尔哈齐,单是这份情足以感动天地。舒尔哈齐虽也娶了不少的侧福晋,可佟佳氏嫡福晋的地位却从未动摇过。
舒尔哈齐缓缓地拿开了佟佳氏的手,一脸柔情的望向佟佳氏,问道:“我事事不如哥哥,你可有后悔嫁给我?”她与舒尔哈齐结发多年,还是第一次听到舒尔哈齐问出这样的话。佟佳氏满眼温柔的望向舒尔哈齐,缓缓地靠在了他身上,喃喃地道:“‘得成比目何辞死,愿作鸳鸯不羡仙③。’妾此生能与老爷结为夫妻,是妾的福气,既是福气,又何来后悔?”舒尔哈齐感激的望着佟佳氏,宽大的手抚上了佟佳氏乌黑的秀发,“能娶到你,也是我的福气。”
佟佳氏一脸微笑的望着舒尔哈齐,半晌后柔声说道:“兄弟情深悲欢共,夫妻恩爱生死同。老爷与都督是亲兄弟,妾不希望老爷因为任何事情与都督生嫌隙。”舒尔哈齐一脸柔情望着这个为他付出了一生的女子,道:“我答应你。”
月光照进了都督府的西厢房,东果静静地坐在灯下,望着一地银白,重重地叹了口气。侍女雅利奇一脸担忧地劝道:“已经二更了,格格早些歇息吧。”东果摇了摇头,道:“你先回去睡吧,这样美的月光,我想多看一会儿。” 雅利奇是东果的贴身侍女,多年来一直尽心服侍东果,早已对东果的性情了如指掌,今日这样的情形亦在她的预料之内。
“奴婢知道格格是怪都督将您许给何将军,既是如此格格何不告诉都督呢?”雅利奇不懂官场之事,自然体会不到努尔哈赤的用心。东果浅笑了一下,柔声道:“我嘴上虽没有说,心里却是讲了的。阿玛能读懂我心中所想,可读懂又能如何呢?父母之命大于天,除了遵行我没有第二个选择。莫说是嫁给何和礼了,即便是嫁个更老更丑的也没有所谓。”
雅利奇道:“格格切勿这样想,都督是疼格格的。”
东果格格是努尔哈赤与佟佳氏的第一个孩子,虽是女儿身,却亦集父母宠爱与一身。褚英与代善是东果的同胞弟弟,对于这个姐姐二人亦是格外的尊敬。在旁人眼中东果拥有尊贵的身份、高贵的地位,是女真族中最有福气的格格之一。可谁又能读懂她内心的寂寥与悲凉。何和礼早有妻室,子女年纪同东果相仿。按照常理来说东果理应尊何和礼为叔,如今却要嫁给他,实在有些不近人情。
东果一脸悲情的望向雅利奇,无奈地说道:“阿玛疼我又岂能多过疼他建州都督的地位,我于他不过是件用来巩固他地位的工具。我好想额娘,想去见她。”雅利奇哭着劝道:“格格,您不要吓奴婢啊!”
“你放心,我不会做傻事,我会活得好好的,让所有不懂得怜惜我的人看到就算没有他们的爱我依然可以活得很好。”如银的月光下,东果轻轻地靠在了雅利奇的怀中。
缓缓地睁开双眼,却见巴尔纳满眼通红怔怔坐在椅子上。我从未见过她这般神情,料想定是出了什么大事,连忙问道:“怎么了?”她摇了摇头,拿起丝巾逝去了眼角的泪水,答道:“没事。”
我同巴尔纳相识多年,她每个神情都逃不过我的眼睛,如此伤心一定有原因。快步走到桌旁,斟了杯茶给她,问道:“怎么了?”她接过茶杯,痴痴的盯着,半晌后哭着答道:“瓜尔佳福晋……殁了。”巴尔纳的话如同是一把利剑重重地刺到了我的心里,我不敢相信那个昨日还同我闲聊送我玉簪的人今日竟就会离开我。
努力不让自己留下眼泪,却怎么都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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