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霜雨雪,冬风凛冽,不知不觉间半年过去,李京偶尔梦回前生,满身冷汗幡然醒来方确定人生百年身前身后变换多端。前生营营逐逐后期战战兢兢,然活得再多无奈也总是抓紧一线生机,至死不休,如今心境通达,内心其实一如既往地顽固,想要活着,好好地活着,无论多难多险作为小人物一般默默无闻地活着。他不想毁天灭地,不想掌控一方,只是想靠一己之身安然留存立足之地,可惜总是难以如愿。
是的,他在梦魇中沉浮,他清楚知道梦中熟悉的仿佛昨日场景的种种惊悚都是幻想,只是无法逃脱。他使劲摇头,告诉自己清醒过来,不要害怕,现在俗世时间还是十九世纪中后期,离末世爆发还有几十年。可他却懊恼地发现一切安慰都无济于事,他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身体被利爪撕碎扯烂,饥渴难耐地塞入口中,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内脏被挖出啃噬,双眼无神大张地控诉上天,怎么会这样?怎么会尸骨无存?
他毛骨悚然地奔走意欲逃离这充满魔鬼的地狱,冷汗津津......就在他仓皇四顾寻找出口之时,只觉指尖一痛,惊醒坐起。
足足缓了半刻钟,李京才记起发生何事,抬起右手想要擦擦额头薄汗,却觉中指一阵濡湿,疑惑低头,哭笑不得地发现原来是幼兽拿他手指磨牙,咬一阵便伸出细小舌头舔舔,虽然他如今牙齿并不如何尖利,但是痛感仍是唤醒溺在苦水中无法解脱的李京。
感激地摸摸它的脑袋,李京起身穿衣洗漱,看来以后还是不在夜里睡觉为好,回味人生悲惨经历的悚然实在让他疲惫不堪。
自幼兽出生已有月余,当初他为它的食谱头痛不已,不料无意中惊喜发现它居然能食熟肉,为了方便它的进食,李京特意将熟肉切碎放至碗中供他填饱肚子。对此幼兽颇给面子,点滴不剩吞入腹中,开始他还曾担心幼兽肠胃能否消化,后来确认灵兽天生好胃,此幼崽更是基因强大。
只进食两日就摆脱四肢虚软,无法站立的模样,牙齿更是生长迅速,在阳光下隐现利光。眼睛在李京醒来的那天早晨就已张开,他还记得自己刚刚醒来察觉到臂弯中的异样,差点反应不及将它甩将出去,幸而理智及时回笼,低头一看就对上一双如如海深邃如夜漆黑的炯亮双瞳,而那双瞳孔中正直直倒影自己呆愣的模样。
那双眼睛在与自己对视之时显得异常单纯委屈,他略略一想就明白它在控诉自己不曾喂它的恶行,抱歉地摸摸它瘪瘪的肚子,李京一边收拾整齐一边走进厨房默默思考该拿什么喂它,等他端出一份色香味俱全的灵猪肉时,心中仍是毫无头绪。谁知幼兽天生嗅觉灵敏,在自己走进卧室那瞬间就蹒跚起身朝李京的方向爬来。
李京紧走几步快速将手中饭菜放至桌上,抱起幼兽也不管它能否听懂就低声斥责,差点一头栽下的灵兽毫无觉悟在他手中挣扎不休不肯安分,兀自朝着饭桌仰头嗅闻,喉中低呜出声,仿佛催促又像看着蜜的小孩在他怀中低声撒娇。
李京目光在它与饭菜之间来回几下,才如梦初醒地嘴角上翘明白过来。他潜意识中就打定主意认为刚刚出生的幼兽只能食松软之物,倒是忘了怀中这只乃非凡品。暗暗思索一番,他将怀中幼兽放回床上,安抚地拍拍它的脊背,随即快步走向饭桌,取出灵兽肉用利刃细细切碎,以碗盛之放到它面前,果然在李京的帮助之下,幼兽十分迫不及待将头埋在碗中努力吞咽。看到这一幕,他如释重负地吁出一口气,能吃就好。
现在看到毛发油亮的幼兽正锲而不舍继续磨牙,李京也不阻止,细微的痛痒倒是让他的心情恢复晴朗,因噩梦产生的晦暗情绪渐渐消散。想到什么,左手立即一翻取出那枚蛋壳,手指不停摩挲蛋壳纹理,最近他一有空就研究把玩,除了手感绝佳异常坚硬,还没有发现什么特殊之处,他也曾以灵力神识探视只可惜无法窥视内里,像是一定要达到某种境界才能揭开这层神秘面纱。
陪幼兽玩闹片刻,李京下床走进院中将十日前埋入地下的几坛灵酒挖出来。这月余他并非无事可做,也并非一直陪着幼兽与它耍玩,为了筑基丹方他每逢月初月中或是月末都会下山,风雨无阻。牺牲数坛六十年份至八十的灵酒,无鼻老怪终于不再以修为伤他,卸除冷僻的面具每每皆是笑脸迎他,期待他带来的好酒。可惜嘴上却丝毫不提帮忙一事,李京无法,只得暂且停下炼丹转而酿酒意图投其所好,虽然他的酿酒技艺不甚娴熟,但照着酿酒书上所示之法兼之有充足灵草灵泉供应,倒是一酿即成。
上次下山带去自己亲手酿制的灵酒果然令老怪喜笑颜开,连连称赞,最后在自己的暗示之下——无丹方便无好酒,只得万般挣扎地点头应下,答应他下次上门提着好酒就会赠他筑基丹方。李京不怕他毁诺,经过相处他发现老怪虽然脾性较难相处,却是难得的说一不二之人。今日正好是下山之日,灵酒也到了开封时间,他准备尽早换来丹方以免夜长梦多。
李京将灵酒用所购竹筒盛好挂在腰间,抱起沉了不少的幼兽放在前襟,招手唤来吃饱喝足、卧伏在地的追风豹准备带它一起下山走走,顺带节省时间。他还不曾骑过自己饲养的灵兽,今日心血来潮加上起得晚了便想一试。
快到守门之处,他探手入怀将幼崽放入空间,放追风豹自由活动后便疾步向已然熟记于心的小路走去。还未到达无鼻老怪的居所,就见他如热锅蚂蚁在门前不停转圈,嘴中念念有词,嘀嘀咕咕。偶然抬头,看见李京的身影和腰间随着步伐晃荡不休的灵酒时,忍不住猛冲至他身前一把揪住所挂竹筒,迅速打开木塞倒了一口,这才肯正正经经地整整面容赞了一声“好酒”。
李京但笑不语,对他不问自取的行为也无异议,只是寻了一把木椅坐下歇脚。
老怪看他沉默,眼角斜睨他一派从容,打回原形一般毫无形象地朝天翻翻白眼,不耐烦道:“好了好了,老怪我虽然风评不佳,但还是会信守承诺的。你不必摆出这幅嘴脸,平白污了我的眼。”话毕右手一翻袖袍一甩,一张白中带黄的单薄纸张悠悠然落在李京膝上。
李京面带喜色拿起丹方,心中止不住地涌起跃跃欲试的兴奋感。将丹方反复看了几遍,他才假借储物袋的掩饰将之放入空间。
老怪见他收起丹方并未怀疑自己会狸猫换太子,不由深觉满意,这才探手入怀取出另一张方子搁在李京面前:“这是隐神丹方,可隐藏自身修为,让有心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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