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还有十几天我就要走了,到时候你去送我?”问她的时候,我觉得答案是肯定的她一定会去送我。
“不去。”可她坚定的回答也让我一愣。
“为什么?”我是真的不明白她为什么不去送我。
“不去就是不去。我去抽支烟。”
“不行,不是说好不抽烟了吗?答应我的事要做到,不准抽。”拉住要往外走的天空,我有些气愤,一是她不肯去送我,在我眼里那是我们最后一次见面,她怎么不愿意哪,而且她明明答应我不抽烟的,她嗓子不好,而且我一直认为女孩子不该抽烟,对身体不好。
她听了我的话,没去抽烟,静静的坐了下来。我却依然不依不饶。“说,为什么不去送我,我都要走了,你都不送我,就连小敏小娟都说要去送我,你为什么不去?”
“我不想看着你的背影。”天空沉默了很久,那样回答我,那是我那时候不懂的答案,那时候我以为对方要走,去送她,不是唯一表示在意的想法吗?怎么她却不愿意送我,可我没有问出口,因为她的表情告诉我,她是认真的。
天空很听话,真的两天没抽烟,即使她很想,她也忍着。那天中午,她不吃饭,她就在寝室里围着桌子转,一直转,我让她坐下,她也不出声。
“皇上,你别折腾她了,一个有烟瘾的人,突然间一棵也不抽,谁受得了啊,她两天没抽了,再看见别人抽,她能不难受吗?”小敏叹了口气。
我这才明白,原来有烟瘾的人不是说不抽就能不抽的,天空为了答应我的事,宁愿围着桌子转,也不说她想抽。我从抽屉里拿出烟:“去抽吧,但以后尽量少抽,我是怕你以后戒不了。”
天空接过烟,乐得跟什么似的,一蹦一跳的就走了。
知道我要走了天空那几天很乖,我说什么是什么,从不反驳,虽然她以前也这样。那天她突然心血来潮,要和我去照大头贴,我不想去,她就天天缠着我,说是为了留纪念什么的,睡前说,睡后说,吃饭说,走路说,一直说,后来我妥协了,我和她说,如果她去送我,我就答应照,她愣了一会,答应了。
我们去那照了两张,我不愿意照大头贴其实是因为,我不上像,我怕她以后看着照片会觉得我不漂亮了,影响形象。
在我快走的几天,天空每天都偷偷的在写些什么东西,我要看,她死活不同意。有一天,我在教室准备上课的时候,小宇带着哭腔冲了进来,拉着我就往寝室走。
“那个姨,刚才偷看我写的日记,就是那个我打算在你走后送你的那个,她还念出来了,她们都听见了。”我一直都知道她写的东西与我有关,但我不知道是要送给我看的,但她一说,我就知道是什么。小敏和小娟看见小宇拉着我往寝室走,就全跟着回来了。那个姨不在收拾床。
我很气愤:“怎么回事,还有没有规矩,什么时候在咱们寝室可以随便翻看别人的东西,别以为自己岁数大就没忌讳,我们尊重你叫声姨,不尊重你,你什么也不是。”
我看着那个寝室中年纪最大的人,大声的指责,小宇使劲的瞪她,恨不得上去挠她,姨没出声,我也不好再说别的人,小敏和小娟也一人说了两句,大家就散了,回教室继续上课。
而下课后,我提前看到了小宇的日记,那是一个有着小鹿图画,蓝底的笔记本,当时她已经写了二篇,她在第一篇中这样写到;
“马上你就要走了,我不知道能送你什么,决定写十篇日记,让你记住我此时的心情,你还有十天离开,我决定每天写一篇,等你走的那一天是最后一篇,也就是第十篇。我对于你就像是小狗崽刚睁开眼睛,第一次看见的人,就认定了一样,只愿意追着你走。我很后悔,你刚来的时候没有和你亲近,浪费了那么多日子,否则我们就有了更多可以回忆的日子了。我会在日记上留下我所有能联系上的电话,包括二姨家,小姨家,和所有亲戚的电话,以方便你有一天,想找我时,找不到。那天我不能去送你,因为我不想让你看见我在哭,我也不想看见你的背影。”
她还说了什么,我现在已经记不清了,但我记得她在那篇日记下面写着,天空和晴晴永远在一起。
看了她的日记,我当时只有感动,晚上我们去江边看水,她和我说了很多。她的哥哥从小就有糖尿病,所以家里对哥哥诸多照顾,爸妈就很忽略她,小的时候,家里条件不好,只给哥哥买冰棍,她只能看着,她十七岁的时候,姥姥要病重,没人照顾,是她在守夜,那么小的她,看着姥姥咽气,冰冷,是她给姥姥穿的寿衣,她之后有好久都怕的不敢睡觉。
原来她的心一直是冰冷的,直到我在寝室里骂她,怪她去收拾学校被人欺负,在楼梯里扔掉她手里的拖把,她才认定了我,觉得我在真心的关心她。
那时候我说不清自己是什么心情,我明明是无意为之,只是因为性格里的一点冲动,她却感动的愿意为我付出所有,把所有的心都用在我身上,即使后来她对我满心关怀,我只是没心没肺的看着没有为她做过什么,她也甘之如饴。
即使小娟小敏她们偷偷跟她说,她对我那么好,不值,我根本不懂,她也只记得我的好,依然如故,那时候我突然在想,我怎么配得到她那样的关心哪,我怎么值得她对我那么好,我也默默决定以后要对她更好。
当时我告诉她,以后不要轻易付出真心,不是谁都懂得你的付出,谁都能以相同的真心回报,社会很复杂,人心很复杂,你不要只看得到别人的好。
她只是笑,她说她相信我是真的对她好。
回去的路上她说,姨以前告诉过她:“要想把一个人留在身边就要有钱,有了钱就能拥有你想要的。”
当时我还告诉她,对,这点姨到是说对了,你以后要努力挣钱,好好生活。可我并不明白,她那时候想留下的是我。
姨原来那么早就看出了天空对我的用心,也许除了我,小娟小敏,包括小苏,全都看得见,只有我忽略了她的爱情。她那全世界,最简单,最纯粹,除了爱情,什么都没掺杂的爱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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