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成骏躺在沙发上翻来覆去睡不着,只好坐起来抽烟,月亮像圆盘似的挂在窗边,仿佛伸手就可将它捞下来一样。
他静静的望着,忽然想流泪,多久没有这样看过月亮了?他自己也记不得,仿佛还是小时候,跟陆优有一次心血来潮的时候爬到乡下的五六米高的草垛上看过一次,那次的月亮也像今晚这么圆,可是更亮,满天的星星拥簇着月亮,是真正的众星捧月,陆优比较孩子气,对着月亮许了愿,叫他许,他怎么也不肯,觉得自己一个大男生,永远不会那样娇情。
事后逼问陆优许了什么愿,她死活不肯说,两人坐在草垛上你掐我我掐你,只差点掉下来,他看到陆优惊魂不定的模样,也不再逼她,只是痴痴的望着星空几乎沉迷,那时候,觉得日子那样好,如果一生一世都那样好该有多好,可是不久后,他父亲因病去世,又过了不久后,母亲带着他改嫁他乡,与陆优从此音讯全无,如果不是创景国际,他想他们或许一辈子再也无法遇见,就像人生中匆匆的过客,各奔东西,然后她嫁作他人妇,而他也会娶妻生子。
可人生总是那么玄妙,隔得那样远,没想到在下一个转角竟能奇迹般的相遇,起初他是满心欢喜的,几乎会以为这是上天的卷顾,将他某个娇情的愿望给实现了,可是如果不是遇上那些事,将他们从命运的云端抛进地狱,他倒宁愿宁愿从来不曾遇见过她。
借着窗外的月光,陆成骏可以清晰的看见自己左臂上三寸来长的伤疤,他狠抽了一口烟,烟头的红芒更加明艳,他执着烟蒂,将红芒延着伤疤一字划开,他握着拳头,丝毫不会觉得疼痛。
当他正在享受着这种极致的快乐时,房门忽然打开来,陆优趿着拖鞋走过来,正打算开灯,陆成骏潜意识的说:“别开!”陆优的手僵在那里,她听出他的声音暗哑而破碎,借着月光走到他面前坐下来,月光正好洒在她身上,让她看起来仿佛是裹着月华下凡的仙子,陆成骏移开视线,忽然不敢正视自己的内心。
“这么晚了怎么还不睡?”她的声音松松柔柔的,仿佛蜂窝蛋糕。
“你怎么也不睡?”陆成骏不答反问。
“我……睡不着。”
陆成骏将烟掐灭,调侃的说:“怎么,小姑娘有心事了?”他其实只比她大两岁,说话却显得那样老沉。
“没有。”
“那去睡吧,明天还要上班呢!”
“骏哥,你明天……明天就要走了,我想陪你说说话。”
陆成骏抽出一支烟点燃,隔着飘渺烟雾,却只能看见陆优淡淡的影子,明明那样近,可是又觉得那样远,想来这是不是命运的安排,不管如何努力,一切已是泾渭分明。
她的那一边是个遥远的模糊的世界,而他的这一边,是个陌生的肮脏的世界,是他永远也不想让她介入的世界。
原来她可以更好一些,可是由于他,把她后半生的幸福都堵死在自己手里,未来的事,他没有办法把握,一点把握都没有。
过了许久,他才说:“优优,你好不好?”
陆优沉默了半晌,犹恐惊动空气里的灰尘,轻轻的答:“我很好。”
“你没有什么特别的事要跟我说说吗?”陆成骏的声音听着仿佛是在笑。
陆优抬头望了一眼月亮,月亮已经坠下半窗,仿佛窗前挂着一颗巨大的夜明珠。她抓抓发顶,“嗯~”字后面拖了长长的尾音,像是思考,然后答:“我明天发工资,本来以为今天会发,结果要等到明天,想亲自把钱交给你,可是你都等不到了。”可是你都等不到了,她默默的在心里念一遍,垂下头,心里有些伤感。
陆成骏半天没有说话,过了好久才说:“你自己攒着,我够用,以后不用给我寄钱,我在里面也可以挣钱的。”
“骏哥,你不要那么辛苦。”
“我不辛苦。”
“……”
两人不知坐了多久,沉默较多,说话偏少,自从他进了看守所,到这次忽然被通知可以出来几天料理母亲的后事之后,两个人似乎都在刻意的回避什么,又害怕触碰什么,所以小心翼翼,犹怕让对方伤心难过。
那样久没有见面,很不容易见一次,说的尽是这些无关紧要、不疼不痒的话,陆优看起来并不轻松,陆成骏也仿佛心事重重,他将烟盒里的最后一支烟掐灭在烟灰缸里之后,才说:“优优,去睡吧,不早了。”
这一次,陆优没有坚持,趿着拖鞋,向房间走去,要关门的时候,陆成骏叫住她,温和的说:“优优,答应我不要伤害自己!”
陆优关上房门,背靠在门板上,忽然泪如雨下。
第二天送走了陆成骏,到公司里上班,已经迟到了两个小时,整个办公区静悄悄的,陆优一边走一边想着如何跟徐经理解释迟到的理由,回到财务室,除了顾言言和一个新来的会计助理,徐经理的位子空空如也,陆优悄悄的走到顾言言身边,指了指徐经理的位子,顾言言小声答:去开会了。
陆优想了想今天并非周五,临时开会倒觉得奇怪:“出什么事了?”
“听说欧州销售市场遇上瓶颈,霍总正跟高层及销售部的精英们开商讨大会呢!”
陆优“哦”了一声,坐下来刚打开电脑没多久,座机电话便响起来,徐经理温和的说:“陆优,公司现在抽不出人手,派你去机场接客户。”
陆优觉得纳闷,接客户的事一般都是行政部及销售部的事,什么时候轮到她了,后转念一想,销售部的人都在开会,大约也派不出别人的吧。
正要应着,听筒里换成低沉悦耳的嗓音:“陆优,一会儿,销售部的助理会把客户的相关资料交到你手上,你准备一下,跟助理一块儿去。”
陆优握着听筒,心里惴惴不安,电话里已经传来盲音,握着电话愣了一会儿,顾言言推了推她:“怎么了?”
“霍总叫我去机场接客户!”
“花痴了?”顾言言拍拍陆优的肩膀,一副大惊小怪的样子,又阴阳怪气的说:“你家段逸晨也不是盖的呀,跟咱霍总有一拼,而且还是一种调调,不过你比我们霍太要个性多了。”
“瞎说什么呢,我只是纠结为什么叫我去接客户,我没有这方面的经验啊!”
在去机场的路上,陆优将销售助理拿给她的资料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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