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语的念叨起“姐夫”的好(参照物——柳叔),间或痛骂“姐姐”的不是和樊多的罪过,以至完全不理会一边儿的“毒心”了。
“毒心”看着趴在地上痛哭流涕、自说自话的女子,已经相信了她所说,但同时对这个样子的简一很是看不上眼,心里嫌弃便也不急着对她出手了。“等折磨死了小妖精,再把这个废物灭口”,“毒心”如是想道。
遂扭头看向樊多,这一看,顿生不悦!
想她今日来此的目的就是要把这个小妖精折磨到死,看他满地打滚或是跪地求饶,方解心头之恨。可这小子竟能一声不吭的忍着,让她一口气堵在心口,上下不得。
她犹豫着是否再喂一丸,又怕一下子毒死人,白白便宜了这小妖精。正烦躁着,瞧见简一还直挺挺的趴在地上,她自是知道先前下的药对寻常人不过片刻的药效,现在药力早就没了,于是迁怒道:“蠢货,还不起来?”
简一听到“毒心”喝骂,身子故意抖了一下,接着哆哆嗦嗦的爬起来。这幅样子再次遭到了“毒心”的嫌恶,因而当她起身看向“毒心”、眼光陡然亮了一亮的异样并没有被“毒心”察觉。
简一看到了什么?原来那一眼,她看到在毒婆子身后,一根手臂粗细、前端尖锐的树杈正抵着毒婆子的后心,如果……,如果那根树杈从“毒心”后心□来,就能瞬间要了她的命!
诱人的假设鼓动着简一的心脏,怦!怦!怦!一个念头在脑中悄然成形。
她畏缩的站在原地,一阵冷风吹过,她打了个寒战,并冲着风吹来的地方看去,那紧张的模样似是林子里会突然窜出一头狼或是一只鬼,紧接着,试探般的,她往“毒心”那儿蹭了一小步。
心中已认定简一就是个一无是处的、寻常人家的女子的“毒心”,眼见简一一步步的蹭过来,并未多加在意。她依然纠结于如何折磨樊多。
然而,就在她收回放在简一身上的注意,目光再次投到樊多身上的刹那,变故陡生!已经两步之遥的简一突然发难,她拼尽全力的撞了上来!
避无可避的“毒心”只来得及一掌打飞简一,同时,撕心裂肺的疼痛穿透了她!她目眦欲裂的瞪着穿胸而出的树杈,“鼠……辈……,你……敢……”,模糊的字眼和着股股的血从她的嘴角淌出……
樊多抬头震惊的看着死不瞑目的“毒心”,再寻见远处倒在树脚下、悄无声息的简一,还有什么不明白的?诸般滋味,甜的、酸的、疼的……,刹那涌了上来,湿了眼眶!
今日之前,曾有两个身影为他挡着风雨——娘亲和师父,今日又后,又多了一个!
许是没有她们的实力,许是不如她们的肩膀厚实,许是她非是他的亲人,所以刚刚她的拼身相护才会如此的动人心魄!才会灼烧了他的心!
眼前这一幕,就似一只利爪,豁然扯开了他心中积蓄已久的迷雾——从认识简一以来的好奇、欣赏、迷茫、心动,到表露心意遭拒后的沮丧、心灰,只剩下那振聋发聩的心跳声!叫嚣着抓紧她!抓紧她!
中了药全身无力又如何?中了毒受着入骨之痛又怎样?他要到她那儿、触到她、确定她还活着!
一寸,一寸,……,森冷的林中,是谁?听到了身体摩擦地面的声音?又是谁?看到了那抹执着挪动的身影?
……
所以,当被寒冷冻醒的简一,因前胸撕心裂肺的痛想起之前的事,而看向事故现场时,便一眼看到了那个埋头向她爬来的人。
像个执拗的傻瓜,也不知抬头看一下,方向都偏了。
心中虽是这样骂着,但眼泪却毫无征兆的淌下来,冰冷冰冷的,滴滴浸到了鬓角。因为她知道,现在的他身中剧毒,怕是只凭着一口气往这边爬。
“樊……,咳咳……”,胸腔火辣辣的痛让她忍不住呛咳了几声,忙又沙哑着继续道:“樊多,我……没事儿,你待着……,别动。”
手脚并用的艰难起身,却也没听见樊多的回声儿,再看他时,他的确听话的不动了,却也似一簇静止之物,令得简一心中一慌,踉跄着几步到了他身边。
小心跪抱起他的身子,便也触到了那冰冷的、颤抖的身体,就像冰棱子一般直直刺到简一的心上,刺到她的泪腺上,“不怕,不怕”,她喃喃的胡言,轻拍他的后背。
就在刚刚清醒时她还曾刻意忽略杀死“毒心”的后怕,却在此时触到这个脆弱的身体时变成了对“毒心”满腔的恨意和痛快。
“解……药……”,他的眼紧紧地闭着,布满牙印和血迹的唇瓣溢出模糊的字眼。
简一却是听清了,心里也不由得一亮,“好,好,我去找!”她忙把樊多轻轻放在地上,拔腿跑向“毒心”的尸体。
眼前满布血迹、狰狞而死的“毒心”已经不会再令她惧怕,那个清雅中隐含高傲锐利的人儿何曾像现在这般脆弱?皆是这“毒心”所致!
她恨,她为他痛,因而她不悔!
快速在“毒心”尸体上摸索寻找,心却是一点点凉了下去,只因找到的只是一张“炼成十丸,老地方”的字条,除此再无其他。
密林渐渐被夜色笼罩,也恰如简一此刻沉甸甸被笼罩的心情,看不到希望,却又怎忍看那人被毒药折磨而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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