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四
上官墨曾说过，我在他那里的信誉度为零，其实不是，我在谁那里信誉度都会为零。
所以自从那次之后，我便再也没有去看望过季年。
师傅说，炎玉已经到手，季年那里呆不下去的话，就离开吧。
于是，我们在枫叶落下最后一叶的时候，荡起萧索的秋风，离开了金国。
我们来到了一个江南小镇。
在一个叫望江的客栈住下。顾名思义，望江，就是望得到江面。坐在阁楼品茶的时候，可以望到碧波荡漾的江面，可以看到渔民捕渔的情景，可以听到渔女唱歌谣的歌声，而另一边，是喧闹的街市，叫卖声此起彼伏，热闹非凡。
“这就是你想要的生活？”耳边传来一道清冷的声音。
我一点也不觉得惊讶，因为在我住进来的第一天，师傅就告诉我，上官墨也住进来了。那时我就知道，无论我怎么逃，也逃不掉。
过了一会，我听见他喃喃道：“如若这是你想要的生活，我也可以给你。不要王位，不要荣华富贵，只求陪你看尽尘世美景，走至天涯。”
落溱当时是否被他这套深情俘虏了芳心？
她是否跟我一样垂死挣扎过？
她是否跟我一样即使知道是万劫不复，也甘心就此沉沦？
“林溪然，有比武招亲耶，快陪我去看看。”小师妹冲过来拽着我就往外走，上官墨也跟了上来。
比武招亲的现场人山人海，在接踵磨肩的人群里，小师妹拽着我往里面挤，好不容易挤到前面，我早已喘得上气不接下气。
擂台上，红衣女子黑发如瀑，蒙着红面纱，手握长枪，妖娆不失飒爽英姿。一位正气禀然的中年男子坐在擂台前中央，双目犀利地望向人群，想必这是那位女子的父亲吧。
锣声响起，女子执枪走向擂台中央，朝大家行了个礼。礼刚行完，就有人跳上擂台比赛。红衣女子枪术精湛，一下子便将上台的人打下擂台。小师妹在旁边喝彩着，一副跃跃欲试的模样。我拽了拽她的衣角道：“你可千万别乱来。”
小师妹撅着嘴道：“我一定打不赢她，我就上去过过瘾。”
“不行！”我脱口而出：“人叫姑娘要看你英俊故意输给你怎么办？”
小师妹摸了摸自己的脸，失望道：“那算了吧，这也不是没可能的。”
然后，我就听见周围一阵嘘声。
台上的比赛已经进行得如火如荼，那男子招招阴狠毒辣，但还是被红衣女子占上风。忽然，我看见他从袖中滑出袖箭，便眼疾手快地用地上的石头把他的袖箭打掉，他吃痛失神，红衣女子便趁机把他踢下擂台。
上官墨见他下台，便拽着我离开。
我一边被他拽着走一边回头望着还在擂台边鼓掌的小师妹道：“小师妹还在那呢。”
“暗算他的人是你又不是她，瞎操心什么。”
“暗算？我那是见义勇为。”我不服气地反驳道。
他回过头挑眉问我：“见义勇为也不见得要把命都搭进去吧，你不知道会遭报复的吗？”
“不是还有你么？”我脱口问道。
他愣了一下，嘴角微微向上上扬，“那也不能不把自己的安危当回事啊。”
“有你在才这样。”其实我很明白自己这样说是什么意思，也知道，这样一说，我们之间就开始被紧紧栓在一起，再也无法挣脱。
他拽着我的手松开了，转而牵起我的手，朝我微微一笑道：“既然你都这么说了，那我们是不是应该回去？”
我看着那密密麻麻的人群，头皮一下子发麻，摇了摇头道：“算了罢，我可不想被挤成人肉干。”
他低笑着俯在我耳边说：“那你先回客栈换回女装吧，你没瞧见这街上的人都像瞧怪物一样瞧着我们么？”
我难堪地低了下头，边抽回手边嘀咕道：“那你不会放开手吗？”
哪知我越是抽回他牵得紧，“不放。”
然后我们便在路人们怪异的眼神中，快步地走向客栈。
走到半路的时候我突然拽着他停下来，“等等，我包袱里没有女装啊。”
然后他便指着旁边一间成衣店让我进去买衣服，我思索着他一个大男子不好意思跟我一起进去买衣服罢，于是便自己进去挑了几件衣服试穿。待我穿着女装出来后，我见他正坐在店里等着我。
我有些惊讶地走了过去，他指了指桌上的胭脂饰品，“我不知道买得对不对，你先凑合用着，呆会出去再买。”
原来他是怕我穿好女装后没施粉黛才叫我先行来买衣服。我的心，又开始摇摇欲坠，我想，他若是万丈深渊，我也甘愿就此跳下。
“呀，姑娘你瞧瞧，这位公子多细心呀。”店铺的老板娘边拉着我去照镜子边朝我挤眉弄眼地说。
我朝她笑了笑，拢了拢头发指了指刚才试穿过那些，“麻烦你，那些我都要。”
那老板娘的脸立刻像一朵菊花一样绽开：“姑娘真是好眼光，这些都是本店的新款，你可以再多看看。”说着便忙着叫店员包衣服和忙着给找衣服布料给我看。
我借着她去找衣服的空隙，找了个地方施粉黛，梳发簪。
出来的时候，看见老板娘正拉着上官墨看衣服。他尴尬地站在那不知所措，看着面前一大堆衣服干笑。
我急忙过去拉着他付帐离开。老板娘还在后头喊着，欢迎下次再来。
由于买衣服花了过多时间，我们没有再去别的地方游玩，而是直接回了客栈。
我刚踏进房间，把东西都放在桌子上的时候，忽然从窗户外跳进来一个人。我随手拿了一个杯子就砸了过去，哪知他身手敏捷，一下子闪躲开，跃到我身后，捂住我的嘴。我伸手拿银针要扎他的手也被他擒住，我拼命地用脚踢翻桌子上的东西弄出声响。
“我没有恶意，让我躲一下。”
耳边穿来一个轻柔的女声。
我停止了挣扎，就当她准备放开我的时候，屋外穿来了敲门声，“溪然，怎么了？”她又把我桎梏住，拽着我就往衣柜里躲。
我听见门外又响起敲门声，一阵比一阵急促，接着门直接被踹开了，一阵凌乱的脚步过后，一声甩门的声响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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