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抽出丝帕,试着泪道:“臣妾冤枉,皇上为臣妾做主。” 她方说完,辰媛立时道:“大胆贱人,还想狡辩!” 又道:“皇上!傅昭仪私通侍卫,淫秽,其罪当诛!” 李晏“哼”的一声冷嗤出来。 “私通?当诛?” 辰媛道:“律例如此。” 李晏轻笑,笑意不抵眼角便止住,“若朕说,这簪子是朕所配过的呢?” 此话一出,不光辰媛,满殿皆一片震惊。相视左右,却仍是不敢探头。辰媛极惊地指着那碧玉簪,抖着手道:“那簪子那簪子怎可能是皇上所有?” 李晏并不理会她,伸手想扶连翘。连翘亦不理会他,只眼泪掉的更加快,低声道:“皇上原来并不信臣妾” 她哭的连手也颤动起来,见着像是极伤心,连手上的丝帕也落在裙摆上。 殿内寂静一片,只闻得连翘地低泣声。 斜后方的班婕妤突然“咦”地一声。众妃嫔皆拿眼看她。她只做不觉,缓缓向李晏行了个标准的大礼。开口道:“皇上可否容嫔妾细看一眼傅昭仪的帕子。” 未等李晏准允便过来伸手取过连翘裙角上的帕子,连着先前辰媛抛在连翘脸上的那条。两厢对比。向李晏躬身道:“皇上,臣妾拙见。这两块虽皆是江南纯白丝的巾帕,用的也是苏绣。但所绣之物却大大不同!” 辰媛在一旁道:“有何不同,左右不过是几朵花。” 班婕妤摇了摇头,发上的荷叶银丝步摇跟着轻微的晃动了几下,“娘娘有所不知,形态大小相似的花何止千万。两块帕子绣的都是明黄小花,也都是在一角压绣了三朵。” 辰媛似是不屑,“如此,你倒是说说有何不同?” 班婕妤浅笑道:“所异之处便是这花瓣,嫔妾认为,娘娘方才掷在昭仪姐姐脸上的这块帕子,一角的花瓣全是六开,该是迎春。而昭仪帕子上所绣的却是四瓣的连翘!” 此言一出,启明殿内终于传出许多低微的声响。嫔妃们经不住去看辰媛。 辰媛抢过班婕妤手中的帕子,仔细翻看,连连摇头,“怎么会?我明明亲眼所见!” 连翘哽咽道:“姐姐何苦非要置连翘于死地呢?连翘的帕子向来是绣连翘的。” 辰媛瞪着眼睛看她:“不对,不对!一定是你!” 李晏接拿过两方丝帕,随手丢在辰媛跟前,冷冷道:“何错之有?皇后,你向朕呈出的证物便是如此?” 辰媛急切摇头道:“皇上!臣妾确是亲眼所见那王侍卫王侍卫!皇上,何不审问王琼?” 众人才想起殿内还有个侍卫王琼,只是早就已经不省人事。不待李晏发话,魏忠已经命人兜头泼了王琼一桶凉水。 王琼迷糊的睁开眼,见着李晏,竟挣扎着想规矩着行君臣大礼。 辰媛在一旁急道:“王琼,你亲口承认的,你与傅连翘早有染的!帕子是她亲手给你的!” 王琼望一眼辰媛,突然缓慢的爬向李晏。他满身血污本已凝结,魏忠的凉水泼的血渍花开来。此时拖着身子向前行,身下的青石也落了丝丝条条的血迹。 李晏厌恶的瞥了下浓眉,道:“说。” “属下”他停住,仿佛用尽了力气,缓慢开口道:“属下冤枉!” 班婕妤不忍道:“王侍卫有何隐情便只说,皇上圣明,定然为你做主。” 辰媛已经白了脸,恶狠狠地望连翘。连翘依旧跪的挺直,冷眼看着。 王琼停顿片刻道:“傅昭仪从未召见过属下,更不曾私相授受。属下也也从未收过什么帕子簪子。” 一直未说话的丽嫔突然道:“信口雌黄!前日里我明明在紫竹院见着你与她在一起!虽说,虽说这簪子是皇上的,是我是我眼花瞧错,但你二人当日里却是举止不堪!” 班婕妤垂首理理荷叶上裙的下摆,道:“丽嫔姐姐既是眼花,又怎敢确定是王侍卫与傅昭仪呢,竟还看的出举止不堪?” 丽嫔再次红了脸,托着手道:“你!” 郝贵嫔道:“丽嫔妹妹眼力想来是好的,先前黄昏里还帮我穿过绣针。”又仿佛不解道:“不知怎么会连有没有送簪子也会瞧错。” 丽嫔的脸迅速转白,几乎失了全部的血色,“你们,你们什么意思?” 班婕妤与郝贵嫔相视一眼,王琼道:“皇上明鉴!臣斗胆说,若是有一丝暧昧苟且,怎敢怎敢光天化日之下私会会在人潮涌动的紫竹院?” 虚弱的咳嗽几声,道:“是皇后娘娘,她拿微臣双亲要挟威胁微臣见着皇上就说帕子是昭仪的簪子是微臣的” 周边妃嫔又开始窃窃私语,启明殿一片哗然。辰媛亦涨红了脸,“血口喷人!“ 王琼道:“微臣先前不从,娘娘便命人严刑对属下。横竖都是死,想是死后,娘娘皇后娘娘亦是不会放过微臣双亲的。皇后娘娘还说” “说什么?”郝贵嫔问道。 “说证人都是现成的,傅昭仪必死无疑。现下,微臣死前不想害了无辜的昭仪。那簪子微臣是见也没见过的。” 班婕妤抽了口气,学丽嫔拿丝帕掩鼻看辰媛。郝贵嫔撇撇嘴角,“真真是要置昭仪于死地。” 丽嫔突然瞪着眼,膝行至李晏身旁,拉着他墨绿色的一角,哭道:“皇上,臣妾什么都不知道,都不知道!一切都是皇后娘娘的主意!” 辰媛连着退了两步,狠狠盯着丽嫔。脸红了白,白了红,最后只余了煞白。忽而仰头勾了唇角一笑,妩媚丛生。 李晏冷着声道:“皇后可有话要说?” 她挺腰立在连翘跟前,眼睛里透着浓浓的不甘,“咯咯”笑出声来,凤袍的一角在连翘眼下荡来荡去。声音柔且明:“傅连翘,你好大的心机。本宫真是自叹不如!”最后一句已经变了调,尖的刺耳。 话方说完,抬起广袖又要来掌掴连翘。手刚扬起,李晏便硬生生的截住她,就势往旁侧一扬。只听“叮”的一声脆响。辰媛跌在先前盛碧玉簪的银盘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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