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爱从医院餐厅里面买了饭菜上来,一进门,就看到徐琴正拿着电话按键。年爱将饭菜递给母亲,问道:“妈,你给谁打电话呢?” “你小姨。”徐琴拨通了号码,可是一直没有人接听,徐琴担忧地说:“这两天,你小姨都没有送汤过来了,虽然我无所谓喝她熬的汤,可是我担心她这个人啊,我上午打了好几个电话,她都没接,你说是不是出什么事儿了?” 年爱一怔,立刻快速反应过来,笑着说:“小姨这么大的人了,能出什么事?我想小姨可能是临时被公司派去别的地方工作了吧,哎呀,妈,现在你才是病人,才是我们大家重点保护对象,你就不要瞎操心其他的事情了。” “可是…”徐琴固执地说:“我还是担心她,前几次她过来看我的时候一直眉头紧蹙,我就猜到她肯定家里出了事,她和你姨夫的事情一直都没解决呢。” 年爱没辙,只好说道:“那这样吧,陪你吃了饭,我去一趟小姨家里看看究竟;今天周日,公司也不培训,我反正也有空。” 徐琴想了想,点头应道:“这样也好,我放心些。” 年爱将饭菜递给徐琴,趁机讨价还价地说:“那今天要把这里的饭菜吃完,否则我就不去。” “呵呵…”徐琴拗不过年爱,于是拿着饭盆大口大口地吃起来。 算算日子,差不多是小姨和姨夫离婚的时间了,小姨离婚之后带着笨笨一直都过得不好,虽然小姨是个新时代独立的女性,可是她的生活却还是弄得一团糟;毕竟笨笨才一岁多,不能随便离开母亲的视线,当初妈出了院还去小姨家住过一段时间,其实就是帮助小姨带孩子。 年爱不是不希望妈妈帮小姨这个忙,而是考虑到之后小姨的困境,她觉得既然自己的人生能够重来,为什么不帮助在这个世界上唯一一个真心对待自己和母亲的亲人度过难过?在之后的事情当中,姨夫有来找过小姨,可是小姨是个刚烈的女子,她虽然心里爱着姨夫,可是一直都不肯认输,两个人就这样相持不下,像两个倔强的刺猬,互相伤害对方。 姨夫和小姨的根本矛盾还是归于婚前遗留下来的问题,姨夫是个富家子,可是家道中落,他戒不掉公子哥心态,在外面结交了不少朋友,当然也有异性,而小姨就无法容忍这一点,常常和姨夫争吵,久而久之,两人的积怨越来越深。 年爱想着怎么解决他们的关系,就来到了小姨家楼下,姨夫邱少从年爱身边匆匆走过,当年爱吱了一声想礼貌性地打个招呼,可是邱少根本没有心思停下来,好像这一刻这个范围都是他烦恼的源泉,他只想着逃离。 年爱一步步上了楼,很快便听到小孩子撕心裂肺的哭声,她赶紧跑上去,小姨家的家门还是半掩着的,年爱轻轻一推就开了门。 她看到一岁半的小弟弟坐在冷冰冰的地板上哭喊,于是扑上去抱起了他,安慰道:“笨笨不要哭,不要哭哦,姐姐来抱着你。” 客厅里只有笨笨,那小姨呢?年爱着急地跑去厨房和洗手间,都没看到人,当她来到卧房的时候,看到徐琳坐在床上,因为地上已经一片狼藉,这样的惨状不难让人想到刚才激烈的战况。 “小姨…”年爱抱着笨笨走近徐琳,担忧地喊了一声,说道:“小姨,笨笨刚才还坐在地板上呢。” 徐琳显得异常冷静,她手里握着一支水笔,另一只手拿着他们的‘离婚协议书’,年爱低头一看,吓得赶紧伸手将协议书抢了过来。这个时候,徐琳才恍然回神,朝着年爱望去,淡漠地说:“给我。” “不给。”年爱抱着笨笨,拿着协议书走出了卧房,去往客厅;与此同时,徐琳也追了出去,她执意要把协议书签了一了百了,可是年爱同样也固执,她将协议书捏成一团,然后朝着窗户外面扔去,不一会儿,追逐游戏就结束了,只剩下徐琳呆滞的目光随着纸团投向了窗外。 “为什么要这么做,我签了就解脱了。”徐琳歇斯底里地质问,吓得刚刚才平复心情的笨笨又开始哇哇大哭。 年爱抱着笨笨拍了拍他的后背,平静地说:“不要吓了孩子好吧。”然后,她又淡定地坐在沙发上,哄着怀里的小家伙。 徐琳指着门外,怒吼:“带着他出去。” “好,我抱着笨笨要是离开了这个家,我发誓我永远都不会让你看到他。”年爱镇定地说道。 徐琳一怔,扭头睇着年爱。 年爱看徐琳稍微冷静下来,于是她开始劝说:“离婚是你们两个都因为逃避而选择的最愚蠢的方式,你们将来都会后悔的。”往后的五年,她可是看在眼里的。 徐琳哽咽地低喃:“原以为有个笨笨会好一些,哪怕是高龄产妇我也不在乎了,可是结果还是一样的。或许我们一开始就是错误,现在问题接踵而来,我们微薄的感情根本就坚持不下去了。” “小姨,你相信我,姨夫是爱你的,你们的交流方式太缺乏冷静了。”年爱认真地说:“你想想,离了婚,笨笨还这么小,肯定是跟着妈妈。这么一来,你是单亲妈妈,且不说单亲妈妈对笨笨的成长会有什么负面影响,就说对于你的生活吧,首先就是,你要养家了,可是你没有钱请保姆,而你又必须工作,没有一个公司会允许让你带着笨笨上班的。” 徐琳听了年爱的分析,缓了缓语气,说道:“可是他要负责笨笨的生活费啊。” “小姨,你应该比我更加清楚,抚养一个孩子是多么艰难的事情,靠着爸爸那边的生活费能行吗?”年爱说道:“我们再说其次的问题,笨笨长大了,有权利知道他的父亲了,那么你和姨夫这辈子还是脱不了联系,你要看着他和别的女人再婚,请问,你甘心吗?” 徐琳眨了眨眼,幡然醒悟地深吸一口气。 年爱狡黠地笑道:“与其将姨夫拱手让人,还不如再抢回来。” 徐琳愕然地盯着年爱,吃惊地说:“小爱,我怎么觉得你现在…现在好像懂得好多的事情了。” 年爱似笑非笑地说:“那是因为小姨冲动的时候肯定是考虑不周全,旁观者清嘛。”其实她心里在想:那可不,这五年的经历可不是吃素赚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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