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洪武，青楼也分三六九等，一等的青楼里的女子都不卖身，只卖艺，二等的青楼里有卖艺也有卖身的女子，而最下等的不叫青楼叫勾栏。里面全是一些卖身女子。荼蘼梦就是洪武朝唯一一个所有女子都不卖身只卖艺的一等青楼。在楼里，全是精通各种才艺的女子，不能说各各全才，但是单项上必是有过人之处的。而荼蘼梦里的女子的身价也是奇高的，一般在荼蘼楼内能出个小名的。几年后，大多数会被一些达官贵人纳为妾。偶而几个也会被一些惜才而又不世俗的商人明媒正娶，成为正室。所以，倒是经常有些穷苦人家送稍有姿色的未长开的女儿在这荼蘼梦里学艺。长成后若能成器，便在这楼里偏居一隅。运气好的话还能入豪门。若是不争气学了个普普通通，便会被送往其它青楼。 雪雁当初听说的时候，便觉得，这荼蘼梦倒有些象现代的那些影视公司。专门生产明星的流水线。这个嫁罢，那个补上。所以便有心要去看看。更重要的是，她想在这荼靡梦里找到一个三千烦恼丝的形象代言人。这也算是借鉴了现代人的明星效应了吧。 这次便是个好机会，有着这个二皇子在身边，总是好办事一点。所以刚才她提议来荼靡梦的时候，才那么兴奋。 当五人踏入荼靡楼那雕楼画砌的院子时，雪雁这才想到可能会泄了洪瑞兆的身份。当下惴惴不安起来。心虚地望着洪瑞兆。一边的洪瑞兆感受到了雪雁的不安。朝雪雁展出一个招牌式的微笑。一边拉住了雪雁的手，洪瑞兆的手很大，很温暖，还略略地向雪雁传达着一种安全感。雪雁没有抽手，任由他牵着。不知道为什么，每次在他身上感受到这种安全感的时候，雪雁就无法控制自己的心去依赖他。 这时雪雁脑中突然出现了窦广元那心力交瘁的样子。心头奥恼，当下急抽出自己的手。不由责怪自己，雪雁呀雪雁。你们怎么可以对洪瑞兆有这种感觉。你这样，置窦广元于何处！ 荼蘼楼内很安静，远远的小楼里传来隐隐的丝竹声。不象是到了那种寻欢作乐之处，倒是来到一处私人别院。院中两边游廊相接，院中有一假山，边上种了一株异树，那枝叶茂盛的有如一把大伞，遮住了半个院子，绿叶中，又垂下缕缕的金丝下来。 一位长相精明的管事丫头将一行人领入了楼中的一个房间。整个房间布局雅致，一边是圆形的木雕窗，罩一抹翠绿的窗纱。对墙摆了一个书架，书架上书画琳琅，零落地摆放着一些精致的古董玩物。房间正前方一张顶天立地的绣着几株青竹的绣帘挂在中央。前面摆了一张圆桌，待五人坐毕，丫头从边几上取出一卷淡绿色的布卷放在桌子中央，等着洪瑞兆点姑娘。 洪瑞兆瞧也没瞧一眼布卷，便道，“应了这屋子的景，叫冷翠吧。另给我们准备一桌上好的酒宴来。” 丫头低了低身子道：“是。”便转身出门张罗。 见洪瑞兆熟门熟路的样子，雪雁揶揄他：“看来，你还是常客。” 洪瑞兆不以为然的：“每次只是陪客。你要不喜，我下次便不来。” 雪雁冷哼了一声：“不关我事。” 酒菜上齐后。洪瑞兆便与芒古称兄道弟，酒杯交错开喝了。那包尔只一个人喝着闷酒，看似情绪不高。倒是扶云跟雪雁两人急急地想着那冷翠为何人。 只听得咣的一声，那顶天立地的幕帘突然徐徐升了起来。雪雁心想敢情这冷翠就这样出场了？ 待看到站在幕后的人物后，雪雁倒是被吓了个正着。那站在绣帘后的亭亭的姑娘不是万春楼的尚绿又是谁。果然，凤阳城中的八卦有来处。眼波流转中，心里却泛起一丝微妙的感觉。仿佛有只蚂蚁在啃咬着，麻麻的，却不由来的那么一丝刺痛。雪雁开始迷茫了，这倒底是怎么啦？是在吃味吗？不，绝不可能。要说感情，早上才深深地被窦广元感动着不是？ 此刻，尚绿一袭嫩黄色的冰丝长裙。一头青丝瀑布般地垂下，只用一串珍珠，在额头绕过。却如一朵黄玫瑰似的静悄悄地绽放在屋内，满屋生华。除了洪瑞兆全与雪雁，三个突厥人早已是看呆了。 这次尚绿选的是唱歌，歌声虽是啼转莺声，或如泉水，细细流淌，又或如遇到了险滩，迂回转折。但是听习惯了流行歌曲又看过那精彩绝伦的鼓舞后的雪雁自然认为这尚绿应该是舞更胜一筹。 尚绿献艺完后，便走到圆桌前道了个万福，洪瑞兆面无波澜地说了声：“坐吧。” 尚绿坐定，看了一眼雪雁笑道：“杨小姐，又见面了。上次书院的女子入仕说可真是让尚绿叹为天人哪。” 雪雁想起上次那个人情因为遇刺都没能还在，于是从袖笼里摸出一小小的白瓷瓶递了过去：“雪雁让尚绿姑娘见笑了。那只是一时兴起之说罢了。上次得了姑娘一厚礼，实在是受之有愧。这是雪雁亲制的紫衣草精油，有舒缓神经的功效。姑娘若是在泡澡时往水中滴上几滴，身子便会轻松异常。” 尚绿双手接过瓷瓶，收好。转头望向洪瑞兆：“人人道是杨候户家大小姐是位妙人。今日，冷翠信了！” 洪瑞兆突然偏过头，对着尚绿冷冷地说：“正是如此。雪雁是我要娶的人。” 一听这话，尚绿的脸色唰地霎白。 雪雁腾地站起身，吼道：“洪……赵璜之，哪个说要嫁给你了！”仓促间，差点将洪瑞兆三字吐出口。芒古好奇地看着雪雁。 洪瑞兆看了一眼涨红了脸的雪雁，又淡定地补上一句：“不过，她还没同意而已。” 尚绿强颜欢笑：“那赵公子可要努力了。” 扶云在边上轻拉了一下雪雁。雪雁这才缓缓地坐下去。 扶云机灵，见桌上气氛不对，当即岔开话题对雪雁说，大小姐，母亲当年携扶云南下，与家中之去联系。扶云方才卖身进候户府，现在哥哥从大厥找来，要为扶云赎身，扶云怕老爷不答应，恐还要大小姐在一边周旋才是。” 芒古在边上对着雪雁点点头。 雪雁听了，失落地看着扶云：“父亲那边倒是没有问题。雪雁自信能说服的了。只是雪雁还真有点舍不得扶云。” 那扶云见状，也心有不舍，望望芒古。 那边芒古听了，大笑道：“这不简单，杨小姐若是想见扶云时，便来大厥，我们大厥人可是很好客的！”说着面向洪瑞兆，“赵公子一派风流人物，想必到过的地方也极多，来日必要到大厥一游，好让芒古可以地主之谊相待。”洪瑞兆也豪情万丈地大笑：“大厥，便是一定要去的！” 一听可以去大厥，雪雁也来了劲，一直滔滔不绝地问着芒古大厥的风光与人情。还告诉他们，自己将来去了大厥，非得见一见那匹“神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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