悦然不得不承认,她那老爹是断然做不出贪赃枉法之事的。但是这场冤案绝非是突如其来倒像是谋划已久,上下打点却还是根本无路可走。 她那猥琐的姐夫自是没有这般的智谋,也无非是被人耍弄的棋子,让她不明白的是当今圣上的态度。证据确凿,要杀只是一句话,但却迟迟不见下杀令。要放也是一句话,凭着君臣多年的默契,他也定是知道常正凛的冤屈,却没有任何要平冤的意思。反而是将常正凛和他的两个儿子常子德、常子乐单独关押了,探视不得。 多年来追随常正凛的同僚此时也都微妙的不加参与,一时间局势焦灼倒更像是皇上与常正凛之间的某种对峙。 悦然也懒得管,想必人家是自有打算,多年朝堂上屹立不倒岂是无能之辈,只是不该把一家老小丢给她管。经过了一个多月的努力还是没有进展,音讯全无,奶奶也说目前只有等等看了,可是一大家子人总不能坐吃山空吧,所谓千金在手不如一技傍身。周围数一圈,就她最有财能。 城郊小镇不起眼的一家药店,坐堂的老大夫偶尔也会为人家把把脉,看的不准还是照样要钱,却还是天天总有人来。看着排队的老少欲言不敢,老大夫倚着柜台磕磕烟袋。 “老板她今天还是不在,看病的找我或是明儿再来。” 排队的众人眨眼不见,老大夫撇嘴嘬一口烟袋,“我这祖传的手艺,铁打的招牌。这些个人就是想不开。” 抓药的小伙计翻个白眼,谁不知老大夫医术太菜,没医死人是上天的垂爱,找你看病想得开才怪。掂一掂手里的钱袋,换了老板还真是不赖。 老板是个美人,就是不爱理人,医术很是不错,就是坐堂不多,远近盛名传播,冷脸没人敢惹,不是没人试过,结局很难言说。没有治不好的病,只是中毒太要命。 也曾有人调笑,便宜却没沾到,旧疾能够治好,银子全数上缴,时隔一月之后,毒发再次病倒,自知无处说理,打碎了牙也只能用牙床紧咬。 当然也不是所有人都被毒药吓住,比如那个高高帅帅皮肤黝黑的小子,不知被毒了多少次,但是只要好一点就会再来。 “哎呦,野小子又来了,老板不在,要不你明天也别再来了。跟这瞎耽误功夫也是没用,老夫我可是看的真真的,老板那样的人哪是你能高攀的。去你家的媒婆那么多,赶紧找个媳妇让你娘抱孙子才是正经。” 向之野不吭声,闷闷走到墙角放下背篓,用搭在脖子上的布巾擦一把汗,再走到柜台前。 “这是金银花和薄荷草,前天听小茯说药柜空了好多,我只认识这两种,就采来了,也不知有用没有。” “有用,有用,你等着我给你算算钱。”老大夫低头开始拨拉铜钱。 “不用,老板对我有恩,我怎么会收钱呢。”扭头就冲出门口。 “哎哎,别走啊。”老大夫老胳膊老腿可翻不出这柜台,“得,我先给你收着吧,这可是老板交待要给的收药的钱。人家不要的,还偏让给,怎么不说给我涨涨工钱,怎么说老夫也是坐堂的大夫。”叼着个烟带歪坐在椅上,胸前衣襟上还挂着两朵大油花,要不是坐在药柜前头,谁敢说这是个大夫。 要说这向之野,悦然也无非是治好了他娘的顽疾,再说他也是付了银子的,至于天天顶着救命之恩的名头追着人不放么。所以他也是有企图的,也只是换了一种更为真诚而执着的方式表达。 后来悦然的确不再对他下毒了,大家都以为这是精诚所至金石为开的时候,感动的背后的真相是某人觉得实在是又浪费、又麻烦、又没成效,所以不玩了,必要的时候,她不排除自己会一劳永逸以绝后患。 “小姐起来吧,别睡了好不好。起来吧,起来吧,起来吧,起来吧。” “再啰嗦我就把你毒哑。” 清净了不到一刻钟,“可是小姐,药堂那边好几个药柜都空了好几天了。” “叫老大夫去采。”老大夫不仅仅是因为人老还因为他根本就姓老,单名一个仁字。 “老大夫说他要坐堂啊。” “坐什么堂,你看到谁找他看病了?” “那个庸医你还真敢用他去采药。” “我没来之前难道是鬼在采药啊。”呀呀,小姐要发火了,雾儿一手加快了扇子的浮动,另一手悄悄运内力注入一股凉气。 悦然微眯着眼似是降了些火气,“几十年了没医好却也没医坏过人,那这庸医也算有些门道。” “是呀,可是既然小姐醒了,何不如上山采药?” “你知道现在是什么天吗?” “呃,是,是晴天。” “少装模作样的,是夏天,别废话,打扇。” “那药?” “晚上采。” 雾儿加大了力度,习武之人体温可自行调整,所以她始终无法理解小姐为什么这么怕热,每到夏天就恨不得一直睡过去,清醒时也多数泡在冷水里。不过好在小姐肯去采药了,老夫人,夫人,小姐们可都指着小姐赚钱呢,她们不敢催小姐,却不代表不会为难她这个丫鬟。 夜色深深清风阵阵,有人湿漉漉的窜上山来。看着悦然穿着浸过冷水的衣服,周身的线条被勾勒的玲珑有致,雾儿在心里感慨道:还好今夜月黑风高啊,还好此处荒山野岭啊,若是让人看了去岂不是亏大了。啊,不好发现敌情了。 雾儿拉起悦然飞身到树上,悦然刚要发火,就听有人走来,待人影走近一看,这不是老往药店跑的那黑小子,人倒是不坏就是太难缠了。 向之野小心的在花花草草中翻找,今天他用一张糖饼贿赂了小茯,又学认了一味药材可千万不能找错啊。总有人这样认定了自己的坚守,不怕结果,不计拥有,用行动宣誓就足够,我真的可以对你很好、很久,不管别人怎么看,许多事情都不需要言说。 看着渐行渐远的背影不是没有感动,就像怡然说的当一个人坚持的进他所能的给你关心和爱护,没有人可以不被打动,所以怡然不在遥想荀烽启那样的梦,她试着接受了孙秀才的真诚,至少现在看起来她很快乐。可是在悦然看来,爱只是短时间的一场游戏罢了。 黑幕下的两人影影绰绰,走在前面的时不时停下来砍砍挖挖,走在后面的挎着篮子脚步轻快的颠颠跟着。到了山顶走在前面的蹲下来不动了,走在后面的垮了一张小脸。 “还以为小姐是被我劝动了呢,原来是早算好魂归要开花了。” “我守了它三年,估算着就是这几日要开了,想不到竟是今晚。” 紫黑色的花茎上绾着一朵异常洁白的半开花苞,那已经散开的花瓣上似是泛着荧荧幽光,只在夜晚开放的花朵像是这黑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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