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点迷糊,将自己的右手递过去和老头握了握,口中道:“古安妮,你叫我小丫头或者安妮都行,我也不介意。” 穆之涯爽朗地发出一阵大笑:“哈哈哈,小丫头真是有趣。以后,我恐怕要经常在这间餐厅出入了,你这个准老板娘,还得多多关照啊” 我赶紧连连摆手:“穆叔叔你千万别这么说,我可当不起。再说,我也不是什么老板娘,就是一混吃混喝的,您平时当我不存在就行了。对了,费尔南多怎么会找到您来帮忙的?” “上次我们不是在槐树街见过一面吗?我跟鲁伊斯先生聊过一阵,曾提起自己退休之前一直是西班牙文翻译,没成想他就此上了心,一大早特意来我家找我,希望我能帮他做些文件翻译的工作。他让我别急着决定,先到餐厅看看再做打算。我想着择日不如撞日,索性吃过午饭就跑来了。这餐厅着实不错,鲁伊斯先生开出的价钱也实在让人不能拒绝。我这把年纪了,还能发挥发挥余热,挺好的,不是吗?”他笑着答道。 我从没想过这个之前对我一板一眼的老人原来是这么健谈,立时便对他增了几分好感。无论如何,我总希望费尔南多的一切顺顺利利,有这个老头帮忙,应该是事半功倍的吧? ----------------------------------------------- 穆之涯在餐厅呆了一会儿便离开了。他从费尔南多那里拿了几份文件走,说是回家翻译好之后就送过来。 费尔南多在椅子上坐下来,一伸手将我拽进怀里,在我的嘴唇上轻轻啄了一下,软声道:“肚子饿吗,想不想吃什么东西?我去厨房帮你弄个焦糖布丁,好不好?” 旁边端着盘子正要走进料理间的女服务员见状不禁捂嘴偷笑。 我挣扎了两下之后未果,也就不再乱动,凑到他脖子那里闻了一下,气哼哼地道:“吃吃吃,你就知道让我吃都跟你说刚吃过午饭过来的啦,现在哪里吃得下?你老是在厨房里晃来晃去,弄得一身油烟味,我都闻不到我喜欢的味道了” “什么味道?”他有点惊诧地低头看了我一眼,“我又没有擦香水。你像只小猪一样大吃我做的马铃薯煎蛋时,怎么不嫌弃我身上的油烟味?” 我得意地扬了扬脖子:“那是只有我才能闻到的味道,不可以给别人闻,听到没有?” 他笑呵呵地点点头,嘴唇又要落下来。 该死的电话偏偏这时候响了起来。 “让我先听电话。”我费力地从衣兜里掏出手机,在他脸上亲了一下,站起身来。 电话那头,是一个熟悉的声音:“喂喂,是古安妮吗?我是许佳嘉,你现在在哪里?” 许佳嘉是我大学时期一个关系比较好的女同学,不过毕业之后,也许久都没联系,这时候不过年不过节的,她怎么想起给我打电话了? “我在C城啊,怎么了,出什么事了吗?”我答道。 “孙老师去世了” 我一惊,手里的电话差点落到地上。 整个大学时期,我几乎都是在浑浑噩噩中度过。我学的是经济法,却对它一点兴趣也没有,上课不是睡觉就是打游戏,再不就是和邻座的同学聊天,读了四年书,对法律的了解并不比一个普通人多多少。 孙老师,在我大学期间教授《中国法制史》,人慈祥和顺,讲起课来趣味横生,对学生也特别好。这一科虽不重要,却是我唯一用功读过的课程,就连毕业论文,也选择了与此相关的题目。一直以来,孙老师对我来说,是一个亦师亦父的存在,怎么如今,竟猝然离世? 我觉得心里很难受,一时之间不知该说什么。 许佳嘉在电话那头,见我久不做声,于是继续道:“我们几个在C城的同学,商量着今天去帮孙老师守灵。你如果有空的话,想不想过来和我们一起?” “当然,我一定去你把地址发到我手机上,我随后就赶到”我连忙回答。 挂掉电话以后,我对费尔南多交代了一声就准备离开。他想了想,道:“要不,我陪你去?我看你现在情绪不稳定,在你身边,我放心点。” 我确实希望他能陪在我左右,于是也就点了点头。 费尔南多到员工休息室安排了一下,牵着我的手往餐厅门外走去。 不知道为什么,在推开餐厅门的那一刹那,我脑中突然又浮现出那张纸条上的四个字:“小心背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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