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阿神这些日子过得着实有些憋闷。在这个家里,我跟它说不了两句就要吵,原本还能指望着花子打个圆场,可如今那小妮子每每见到阿神冲我大吼大叫,就只朝它冷哼一声,然后嗤笑走开,根本不将它放在眼内。时间长了,阿神在家里就像屁股被针扎一样坐立难安。我伤势大好之后,它便每晚拖着我外出巡视,美其名曰尽斩鬼族的责任,说白了,倒更像躲避冷战中的老婆。 这天晚饭后,阿神迫不及待又拉着我出了门。 我们俩晃晃荡荡地在城里转悠。阿神出了门还是一副愁苦相,也不与我聊天解闷,只顾低着头走,我实在百无聊赖,只得满街乱看,希望至少能出现一个帅哥给我饱饱眼福。 “哟,阿神快看快看,街对面有一对小GAY,长得可漂亮呢!”跟发现新大陆似的用力拽阿神的拉绳,嘴里大叫大嚷。 这一嗓子没惊动那对年轻男孩,倒引来不少路人诧异的目光。我正准备找个地洞钻了,却突然发现那些看着我的人里,有一个很快就收回自己的目光,并且,明显加快了脚步。 我吃了一惊,随即拉着阿神朝那个方向疾速飞奔。 林绣云! 可给我撞见你了,这次,决不能再让你逃掉! 我拽着阿神死命奔跑,也不知穿过多少街道。前面那个红裙的女人,别看她胖,速率倒一点不慢,而且,她显然对这座城市非常熟悉,不管多窄小的巷子,她都敢往里钻。 我跑得肺都要爆炸了,上气不接下气地对着前面嚷:“死女人,你……你给我站住!”然而前面那个红色的影子却丝毫没有放慢脚步,看上去,还无比轻松。 也不知追了多久,林绣云拐进了一条小巷。我赶上去,看见她迅速冲进了一个院子,“砰”地一下关上大门,身影随之隐没。 这个笨蛋!这下我看她还往哪逃!等我捉住她,看我不白刀子进红刀子出,亲手将这毒妇手刃于马前! 我当下不作任何停顿地冲到那小院门前,一边用力拍打那铁门,一边大声叫着:“林绣云,林绣云你给我出来!” 没人应。 一旁的围墙有一人多高,我透过缝隙看过去,里面乌漆吗黑的,不见一点光。 我明明看见林绣云钻进去了,难道她还能遁地?我还不相信了! 我继续用力拍打着铁门,手都拍红了,没见任何一个人出来应答,倒是把隔壁那个院子的门给敲开了。里面走出来一个约莫五十岁的半大老头儿,一头银发,穿着讲究,手里还握着一本厚厚的书。 “你找谁?现在不早了,你这样敲门,很影响大家休息的。”他满脸不愉之色,语气也不算太客气。 我转过身,陪着笑对他道:“那个,大……老先生,不好意思打扰您了。请问这里住的是什么人啊?” 说着,我指了指身后的铁门。 老头将我上上下下打量一番,道:“这儿?好久都没人住了。主人家早些年搬去了别处,房子一直出租,最近这将近一年,一直空着。” 不可能啊,我明明看见林绣云跑进去。她要是不住这里,怎么会有钥匙? 我有些不甘心,追问道:“您确定吗?会不会最近搬来了什么人,您不知道?” 老头微微笑了笑,道:“我在这住了十几二十年了,跟这间小院就一墙之隔,我有什么理由会连隔壁有人没人都不知道?” 我又从围墙那往里看了看。 院子里看起来堆了不少东西,都用一张黑色的塑料布盖着,看上去确实不像有人住的样子。 这时候,确实已经有些晚了。林绣云若铁了心不出来,我再苦等也是无用。我低头颓丧地看了一眼阿神,拉着它正准备离开,却一眼瞟到老头手里的那本书。 借着灯光,我看得出那是一本外文书,可看起来实在不像英文。我身体中那个好奇宝宝版古安妮适时冒了出来,对老头笑着道:“老先生,您看的书上面,是什么文啊?” 老头看了一眼自己手里的书,难得地露出一个笑容:“怎么,小姑娘有兴趣?这是西班牙文,我年轻的时候,是一个翻译。老了老了,倒怀念起那段时光来。” “西班牙文?”我眼前一亮。肥腩多一直没告诉我他那家餐厅名字的含义,我是不是正好可以问问这老头? 我掏出手机来,在上面打上“quizas”的字样,递到那老头面前,道:“您能告诉我这是什么意思吗?”想了想,我又补充道,“那个a上面还有一小飘。”我手中胡乱比划。 老头有点受不了抬手打断我:“好了好了,我知道。这个词是‘也许’的意思。” “也许?” “对,你也可以将它看成是一种期待。” 期待?肥腩多的期待,那是什么呢? 我跟老头道了谢,他脸色缓和了些,对我道:“我们这条街是老街,这两年有不少租住户,鱼龙混杂的,你赶紧回家去,一个姑娘家大晚上在外面跑,太危险了。” 说罢,他就进了屋。 “妈的,又扑了个空!我们也走吧。”我扯住阿神的拉绳,转身也准备离开。 “等一下安妮!”阿神脖子一使劲,拉得我差点摔倒在地。 “干嘛你!有病啊!”我站稳身子,气呼呼地冲它一声大吼。 阿神丝毫不以为意,抬了抬下巴,对我道:“你看这里的门牌号。” 我扭头朝铁门的左侧看去。 那花岗岩的墙上,镶着一块蓝色的铁皮牌子。上面写着:槐树街28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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