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得承认,我一直在等“贺球球”的电话。 那天抓住那个夜间保安之后,“艾月”KTV似乎再没有任何不妥,没有人和我联系,可我心里却无论如何也放不下。 阿神状态和我也差不多,整天除了吃、睡以外,其他时间里都摆出一副冥思苦想的姿态来。那种皱着眉百思不得其解的表情出现在一条狗的脸上,实在是有些无厘头,我看着好笑,想打趣它两句,总是被它一个眼神就瞪回来,毫无招架还手之功。 已经过了三天了,难道这件事真的就这样解决了? 肥腩多这家伙离开了两个多月了,这段时间我吃泡面吃得反胃,疯狂地想念他做的每一道菜,实在痛苦不堪。想到以后的日子都要这样过下去,我就禁不住有种泪流满面的冲动。我古安妮是谁?我是普通人吗?我能这么轻易被打败吗? 这天早上,我在思前想后考虑了半个钟头之后,终于决定自己做一道海鲜饭来吃吃看。 从网上搜了一个看上去似模似样的食谱,又去超市扫荡了一大堆海鲜、香料,回到家里,我就开始忙活。 期间接到袁晓溪的电话。她说那保安也不知为什么,几天来不管他们怎么审,始终保持一种“什么也不知道”的状态,而且无论是反应还是措辞都无比真实,一点破绽也没有,实在令他们焦头烂额。这使我更添疑惑,将她的话转述给了阿神。 阿神一直蹲在我脚边,眼睁睁看着我将厨房弄得像犯罪现场。在听完我的讲述之后,一脸严肃地对我道:“要不,今天晚上我们再去看看?” 我几乎要手脚并用,一边将撒着各种颜色可疑香料的半成品海鲜饭塞进微波炉定好时间,一边还要看着手边的电脑,生怕有任何一个步骤出错。听它这样说,心不在焉地答道:“去是可以,但总得找个由头吧?” “猪脑子!”阿神轻蔑地瞟了我一眼,“我请你回忆一下,那个‘贺球球’付钱给你了吗?” 对哦!我一拍额头,收钱乃人生第一大事,我居然连这个都能忘记!难道我在自己不知道的情况下转了性,变得高风亮节不在乎名利与金钱?这个坏习惯太要命,一定得快点改啊! “那好呗,那今天晚上我们就去一趟,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总要搞个清楚才安心。”说着我拿手里的汤匙点住阿神,“你,做好各种准备,不要拖我后腿,OK?” 阿神“切”了一声,转身溜回客厅。 微波炉发出“叮”的一声。我戴上手套将里面的盘子取出来,小心翼翼地揭开蒙在上面的锡箔纸。 咦?看起来颜色怎么……怪怪的?又黑又黄,不太像……人能吃的样子嘛…… 我将那盘奇形怪状的海鲜饭端出去放到餐桌上,握着汤匙试探着舀了一勺放进嘴里。 …… 靠!这到底是什么鬼东西啊!卖相不好我就忍了,居然还又苦又涩,一点香都没有!那网上的食谱也太坑人了,这跟肥腩多做的那道美味无比的海鲜饭有哪一点相似之处! 阿神在旁边幸灾乐祸地看着这一切,嘴里叨叨着:“哈,吃过一两道好菜,就以为自己能当大厨。你这是智商低呢还是智商低呢?” 我不理它,又尝了一口。 实在太难吃了! 阿神见我还敢再吃,忍不住出声提醒:“我劝你不要吃了,你做的这东西看起来太诡异,弄不好要闹肚子的!” 我瞥了它一眼,道:“大哥,你知道买这些海鲜花了我多少钱吗?懂不懂什么叫节约,什么叫浪费!这碗饭味道发苦,照我估计,多半是我一不小心加多了什么香料。”我沉吟片刻,又道,“总不能一整盘都倒掉吧?干脆我下楼去买罐辣酱回来拌着吃。”说完也不管阿神什么反应,直接拿了钱包就开门冲了出去。 十分钟后,我回到家里,进门却找不见阿神。 “神哥?” 我叫了它一声,到房间里转了一圈,没看见它的影子。 搞什么鬼?难道它用了两三个月的时间才终于明白,自己绝不能失去花子,所以趁我离开找她去了? 别玩了! 我有点着急,满屋子乱窜着想看看有什么线索。绕到阳台时,却发现在一个客厅看不到的角落里,有一坨金黄色的东西在蠕动。 我气愤难平。我为了找它都在屋子里乱窜半天了,它应我一声很难吗,很难吗? 我蹲下来,伸出一根手指,朝侧卧在地上的阿神身体最肥厚的腰腹部位下死劲戳了过去,嘴里骂:“干嘛?你装死啊!” “呜……”阿神低鸣了一声,声音里带着浓浓的鼻腔,接着,它仿佛万分不情愿似的将脸转了过来。 我的妈呀!这是什么情况?我被吓得不轻,身体不自觉朝后一仰,一屁股坐在地上。 眼前这条狗无疑是阿神,可是,它整个脑袋看上去比之前大了一倍有余,眼睛鼻子嘴巴……脸上的每一个地方都又红又肿,右侧的上嘴唇还翻了出来出来。 “你……你搞什么鬼?你终于决定以后要化身成猪了?好歹也先知会我一声吧,这么即兴,不像你的风格啊?” 阿神看上去说话都困难,嘴唇好像不受控制一样。它调整了好久,终于发出声音来:“我,我吃了一个……你碗里的扇贝……” 所以说,这意思是说,伟大而万能的神兽阿神,它,海鲜过敏了? 我拼命憋住笑,跑进浴室里手忙脚乱地翻出过敏药,塞进阿神嘴里,令它赶紧喝水咽下去。自己则抱着手臂靠着阳台的门看好戏。 “你说你都馋成什么样了?100多岁的老狗了,能吃什么不能吃什么,你不知道啊?” 阿神显然此刻顾不上跟我斗嘴。我爸以前常常花粉过敏,这种药是他吃惯的,生效很快,只是吃完之后总有些想睡觉,也不知道给神兽吃行不行。我看它瘫在地上一脸痛苦的样子,心里有些不落忍,跑去厨房拿了些冰块来,道:“你要是脸上或身上觉得难受,我帮你冰敷一下吧。” 阿神缓缓摇了摇头,艰难地道:“你该干什么就干什么去吧,我在这睡一觉。” 我点点头,回到客厅里,关门之前又看了阿神一眼。它已经把眼睛闭上了——那张脸真的好像猪啊! 阿神这一觉直睡到下午五点,醒过来之后脸上已经不那么肿了,只是说话仍然鼻音浓厚。还好它全身是毛,现在这样子外人不仔细看也看不出来。我盯着它看了好一会儿,道:“你现在这样,我们晚上还要去吗?” “为什么不去?我可是神兽,这点小病小痛,你以为就能难倒我了?” 我发现了,这家伙终其一生,最可爱的时候就是生病的时候。看它刚才哼哼唧唧的可怜相,这才过了多久,又牛哄哄的了!既然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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