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婉儿小姐上午去了少阳宫,与太子交谈了一个时辰,随后两位将军求见,太子引见了婉儿小姐,寒暄几句之后,婉儿小姐离开少阳宫,在书房见了裴宰相,以后的时辰都在书房抄写经书。”赵邦国一五一十,细水流长把上官婉儿的一言一行记录在册。念着的时候还不忘观察天后的神色,见她只是微微点头,神色平静。提着的心便松了下来,收回册子听候吩咐。 “赵邦国,你说这上官婉儿恨着朕吗?”赵邦国怔了一下,思绪百转千回,躬着的身子低了低,他知道天后看着他,心里微微颤了一下。 “老奴以为,婉儿小姐恨着天后娘娘。”雍容华贵,风韵犹存的,美人尖柳叶眉,一如赵邦国初见时的倾城之姿。眉目间的睿智与不可忽视的威仪取代了青春娇俏,秀婉约美。武则天微微挑眉,看了一眼赵邦国示意他把后面的话一并说完。 “婉儿小姐至情至义,若不恨天后娘娘,岂不成了绝情之人。当年上官仪因为谋逆之罪由娘娘下令处死。这个罪…最终会落在天后娘娘身上。如今身为女官,只在外殿听候,娘娘几次试探,都不成见婉儿小姐下手。老奴以为,婉儿小姐在思量,在挣扎。” “思量?挣扎?”眼帘掀了掀,不动声色的看着了一眼挂在金钩上的鹦鹉,眼里闪过一丝光芒。 “是。婉儿小姐冰雪聪明,蕙质兰心,又怎么会不分是非明理,天后娘娘仁德豁达,心慈手软。对婉儿小姐不杀之恩,如今又毫无芥蒂收为己用,任谁,能有如此魄力,敢把仇人放在身边,天后娘娘只是秉公办事,大公无私。早已动摇了婉儿小姐想要复仇的心。念及亲人,思及军恩,自古忠孝两难全,婉儿小姐此时遇到的便是。” “忠孝两难全?”武则天喃喃自语,赵邦国见他转身,偷偷抹了一把汗,脚开始发软,自古君王心思无人能够琢磨的了,不是不知道,而是不敢言于表。赵邦国正是在心里思量,斟酌一番才敢说出口,就怕揣错了圣意,丢了脑袋。 “赵邦国听令,明日宣上官婉儿殿内伺候。”上官婉儿,但愿不要让朕失望。赵邦国接令,行了礼,正要退出,脚步滞了一下,背影不懂,只是停留了一瞬,便走了出去。他听见“或许,朕应该相信天意。” 天意?何为天意?何为人愿? 又是一年花开日。 草长莺飞,芳菲绿意。端的是一派春意盎然,翠色满园。三三两两结伴而行,长衣飘飘,发髻高束,纶巾翩翩,相比于结伴而行,闲坐与马车的人就显得闲适多了。两辆马车一前一后,朝朱雀大道相邻的小巷子驶去。远远的便听见喧闹的声音,马车内的人,掀了一条缝,看了一眼街上繁荣的景象,却只见相携同游的才子佳人。 对于看到的景象,很是吃惊,放下车帘却又笑了笑,没想到流觞居如此独具特色,听闻已久,还没见着真面目就如此令人神往,难怪会是京城最为热闹的茶肆。茶肆,恐怕会是文人骚客诗词中最为让人品茗的一味茶点。 先行一步的马车停了下来,正好停在流觞居门前,车夫最先跳下马车,搬出踩脚凳,车帘已经被掀起,露出紫冠玉瑁,见尾随其后马车下来的男子,做了一个请的手势,男子微微摇头,恭敬的躬了躬身,道“大哥先行,客随主便。” “贤弟有礼了。”武承嗣笑了笑,寒暄几句,便先行进入流觞居被唤做贤弟的武三思眯了眯眼,在心里嗤笑一声,视线落在门前的牌额上,嘴角勾着一抹笑,抬步便尾随而入,入目的便是才子佳人,齐聚一堂,谈诗作赋,笑意盈盈。 店内清幽淡雅,入目的正中央便开地为池,小桥流水,莲花盛开。小桥两面流纱珠帘,菊叶青葱,竹叶盎然,竹制的流觞曲水,随着流水发出叮咚脆响,别具韵味。墙上挂着墨画书写,意境幽雅,笔墨如形如流水,洋洋洒洒,即使不出至大家之手,却也相附映景,只有锦上添花之效。 “公子这边请。”店小二怔怔的看着面前的男子,差点看痴了,除了东家之外,他还是第一次看见如此俊雅的男子,只是…眉目间的阴翳,在眯眼的瞬间毫无保留的落入眼里,这样店小二留了一个心眼,在流觞居做了一年多,看得人多了,一眼便可看出皮毛,什么人得罪不起。 武三思回头时,店小二早已收敛了惊讶之色,躬着身子谄媚把人往上请,武承嗣站在二楼楼前,笑看着武三思点点头。 坐下没多久,店小二依次而进,摆上流觞居上好的茶点,还有一百零一份中的精品,一年前的相约,如今才得到兑现,在摆盘之际,武三思打量着这清幽的雅间,听说,是武承嗣在一个月前定下的雅间,就等着今日到来的接风宴。武承嗣见武三思饶有兴趣的,道“上次大哥与贤弟相约流觞居的宴品,却因为诸多原因耽误。这次流觞居重新开业后较之前变化万千,就连茶点也与之前精致多了,就是…” “这份雅致,仍是那般繁文缛节,丝毫没有洒脱之意。”武三思笑着抿茶,微微眯了眯眼,接下武承嗣下面的话,武承嗣愣了一下,随即笑出声来,丝毫不扭扭捏捏,军人的豪爽之气,不言而喻。如今,他是大唐的将军,骁勇善战的将军,这也是为什么,不论在朝堂与家族里,身上散发出的杀伐之气,令人拧眉后怕。 房内传出的笑声,惊动了楼下在座的客人,就连小二也不禁微微蹙眉,只是一瞬间,脸上的笑意蔓延,与客人道歉赔礼,转而甜茶倒水,见没发生什么事,众人都是修养好的公子小姐,也不在意,很快就投入了被笑声打断的交谈中。 笑声传来之时,柳浣正在厨房找吃的,听着那张狂的笑,拧了拧眉,有些不满。厨房离前院不算太远,也不算太近,可想而知,此人有多张狂,肺活量足以涨破好几个测量器。扭头循着声音来源,笑了笑,端了一点点心,与柳妈交代几句,便见柳妈点点头,爱怜的看着她离开。后院的小厨房,与大院的厨房相隔很远,而两院之间。栽种的树木花草只有一年的成长期,没有阻挡,声音便能传得如此之远。即使说雅间隔音再好,却也能传递声音。更何况是那震耳发聩的张狂声。 柳浣行至回廊时,迎面正好走来一个青衣打扮的小二,从来的方向,那里是茅厕,想想了想拦住小二在耳边低语几句,笑着走开。只余下呆呆的小二惊愣不已。有没有人告诉他,这位公子是谁? 扣扣…门外响起敲门的声音,看似交谈甚欢,实则各怀心事。听见敲门声,武承嗣皱了皱,厉声道“谁在外面?” “是小的,打扰公子用餐,小的是进来送菜的。”很谦卑的声音,武三思听得那沙哑的声音,挑了挑眉。 “进来。”应声推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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