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音信。杜茂下了最后决心,跟风连说:“我无论如何也得走一趟了。”风连也没的话可说,只是表示支持,于是着手给杜茂收拾,其实也没啥可收拾的,就是把身上的衣裳洗了洗。在准备点干粮齐活。
那天杜茂起了个大早动了身,还是爹娘走时那条路,不过没人送,自己被这个小包袱踏着满地白霜上了路。依旧是爹娘走的那条路,先汽车后火车,先保定后北京,说实在话,杜茂三十大四十小的人了,这还是大姑娘坐轿头一回,一个穿一身黑粗布棉袄裤的土包子在那花花绿绿的人群里显得是呆头呆脑,怯怯生生。好在如今饥荒好一点了,车站上都有了卖吃食的,不过杜茂带着干粮呢,倒饿不着肚子。杜茂怀揣着爹娘来信的那个信封,下了汽车坐火车,下了火车又汽车,再加上鼻子底下那张嘴,最后又走了几十里路,一路打听,终于找到了爹娘所在的村子。他先打听到了玉葵嫂家,玉葵嫂又把他领到了看场小屋。凌花一见他,先是惊愕地呆住了,半晌才说出一句话:“茂儿,你,你咋才来啊?”说完像小孩子一般一头扑进了儿子怀里,哇地一声哭了出来,就如一个孤身的迷路人终于见到了亲人,憋在心里的多少委屈一下子爆发了出来。她把头埋在儿子怀里捶着儿子的胸脯哭着说:“茂啊茂,你咋才来,你见不着你爹了,他早走了!”杜茂一闻此讯,当即就如遭了雷击一般,半晌才缓过神来,他揽着娘的头,抚摸着娘那发白的头发,眼泪早如断线的珠子滚滚而下,落在了娘的头发上,他千里迢迢而来,没想到是这个结果,爹,那个令人敬畏,又令人可亲的老头再也见不着了,长眠在了异乡的土里,他埋怨娘道:“娘啊娘,这么大的事为啥不早点告诉自己,瞒了将近一年,自己要是不来,还蒙在鼓里呢。”娘抚摸着他的胸口,哽咽着说:“茂啊,别怪娘瞒着你,那个日子口上,告诉你又该咋着,你来得了?,不是干着急?正好也快他周年祭日了,你到他坟上烧几张纸,磕俩头也算是尽了孝。”杜茂哽咽着点着头。玉葵嫂也在旁边陪着掉眼泪直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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