漆黑的夜空嵌了一轮明月,远远的似挂在干枯的树头,狂风嘶吼,吹的枯枝一阵阵乱摆,沙沙作响,山脚一座破旧的草屋内烛光直抖,屋内一名青须男子披着外衣快步走到窗前抬头去看天空。 师傅……一名七八岁的男童站在他身后喊道,男子回过头,走过去一把将他抱起,道,怎么起来啦? 男童揉一揉惺忪的双眼,望向屋外,问,是下雨了么? 没有!男子笑道,抬头拨开门帘,抱着他大步跨进屋内,将他放回床上,伸手抚过他的发际,对他道,外面月亮可大着!不会下雨,不会打雷! 男童躺在床上放心的点点头,闭眼睡去,男子坐在床边,嘴角笑了一笑,却突然侧了侧耳朵,表情瞬间凝重,望了男童一眼便朝外屋奔去,推开窗,探出头,只见山中树影重重,黑漆漆的什么也瞧不见,耳边疾风阵阵,呼啸中却夹杂出兵刃与脚步的声音…… 男子“啪”的拉下窗户,粗眉紧锁,转身冲进屋喊道,少陵!少陵快起来! 少陵睁开眼,看着面色焦急的师傅,却已被他拦腰一把抱起。 男子抱着他四周看了看,又放下他,蹲下来双手拍拍他的肩膀,道,快钻到床底去!快去! 师傅!少陵被师傅着急的模样吓的清醒,不知如何是好。 少陵!男子目光炯炯对上他的双眼,道,少陵乖!快到床底藏起来!没有师傅叫你绝不能出来!说完便推着他往床底去,口中又叮嘱道,没有师傅来叫,千万不要出来! 少陵趴在床底,又伸出头对着男子背影喊道,师傅! 男子回头对他笑一笑,道,师傅天一亮就回来!说完便大步出去,吹灭了外屋的蜡烛,打开木门站到屋外。 山间狂风怒吼,屋前只是轻卷飞沙,眼睛适应了黑暗后,万物在月光下也被照的亮堂堂。 不稍片刻,四名黑衣人便奔走至屋前,左右拉开各站两人,中间走出一位身着绛紫绸缎,腰系金色缎带的男子,发髻梳的光净,面上带笑,斜着细角的眼睛望向屋前男子,双手置于背后站定,嘴上道,别师兄,好久不见! 布衣男子不屑的冷哼一声,道,没想到你这贼子还没死! 锻衣男子笑道,别师兄好大的脾气!当年,要不是师兄你挑拨我与主公的感情,主公怎会下令杀我! 说着,从袖中抽出一把玲珑短刀,又道,我也没想到……你居然还活着,要不是你前些日子去典当这把青玉刀,我也不知道你居然还在人世! 布衣男子听罢,摇头而笑,向前走上几步,伸手直指对方,怒道,无耻之徒!害江主公一家满门惨死,今天我要亲手为主公清理门户! 锻衣男子面色一变,眼底露出凶光,几名黑衣人已冲上前与布衣男子斗起来。 布衣男子拳法纯熟,步法稳重而快疾,几名黑衣人手持长剑竟也不能伤他分毫,缎衣男子将匕首放回袖中,提袖一甩,使出轻功飞去,布衣男子收拳后退,面向锻衣男子站定。 别师兄!从前我们切磋都是点到即止,其实我真的很想知道你的“伏虎拳”究竟有多大威力!缎衣男子说罢,握拳踢腿朝布衣男子扑去。 二人比斗拳法战了好几个回合,布衣男子捂胸败下阵来,口角渗出血丝,忽而笑道,没想到六年不见,你功力已如此深厚! 我也没想到这些年你武功不但没有长进,反而退步不少!缎衣男子面露讥讽之色,又道,当年我们师兄妹五人,个个身怀绝技,主公却偏偏只器重你!私授武艺不说,皇上钦赐的青玉刀也赏给你! 布衣男子吸下一口气,自知不是他对手,想起还在屋内避难的少陵,便逼下心中熊熊怒火,上前抱拳道,莫师弟,从前师兄多有得罪!现下别某只是一介乡野村夫,还望师弟高抬贵手! 锻衣男子仰天大笑,道,江侍养的狗也不过如此!又转过头对他道,别元初,你只要告诉我,如梦在哪里,我就放你一条狗命! 布衣男子一怔,仿佛受到雷劈般一动也不动,魂魄也没了般。 这四年来我一直在找她……找遍噬魂崖都找不到兰竹苑……兰竹苑消失了,她们母女也就此在人间蒸发!如梦在哪里?缎衣男子缓缓道,又阴冷的重复一遍问,如梦在哪里? 布衣男子呆了片刻,双目低垂,握紧双拳,低声道,她死了…… 她死了?缎衣男子忽的转过头向着他,悲怆道,怎么死的? 布衣男子双手捏拳抬起头,双目含泪,咬紧牙关道,若不是你去向那狠毒的武贼告密,娘娘和如梦就不会被追杀!主公一家也不会被满门抄斩! 你有资格怪我?缎衣男子一把抓起他的前襟,恶狠道,若不是当年你与她私定终身……我就不会因爱成恨,出卖主公!你明知道我对她一往情深,你却生生将她从我身边夺去! 布衣男子想起往事,顿时热泪满眶,大笑几声,突然推掌将锻衣男子打到一边,决然道,卑鄙小人!你自己是非不分,恩将仇报,如今还不知悔改,妄想给自己脱罪!我别元初技不如人,就算今夜血洒当场,也要与你这无耻狗贼决一死战! 缎衣男子大怒,二人皆使出内力与对方拼死相斗…… 黑夜,圆月,残枝,飞扬的沙砾……咆哮不倦的狂风…… 草屋门后躲着一个瘦小的身影,睁着双眼望着屋外的一切,师傅每中一掌,他的心里便抽一次疼,却不敢喊师傅,眼睁睁看他被击的遍体鳞伤,口吐鲜血,月亮很大,照的地上铺满银霜。 缎衣男子战下几个回合后依旧泰然自若,望着身负重伤的师兄,忽的使出一种诡异掌法,散出真气由双手四面环推,集天地间狂风为己所用,催的一股气流往别元初而去,别元初受这掌力重创,口中鲜血飞溅,身上布衣四裂,仰面倒在地上。 缎衣男子收掌,走到师兄面前蹲下,问,如梦在哪里? 别元初口中鲜血横流,道,我……我说了……她死……她死了! 缎衣男子冷哼一声,道,既然如梦已死,我念你与她鹣鲽情深,现在就送你下去陪她!同门一场,给你留个全尸!说罢掏出短刀,狠狠插进别元初胸腔内。 躲于门后的少陵眼见师傅惨死,泪如雨下,咬紧牙关不发出声响,却见那恶人站起来往草屋内走来,几名黑衣人紧随其后,少陵连忙躲进墙角,待他们进屋,锻衣恶人往内屋走去,两名黑衣人随着他,剩下两名在外屋乱搜,少陵屏住呼吸,轻手轻脚从黑衣人背后逃出去,背贴在草屋外墙面上一脚一脚往远处走,尔后趟进屋旁草丛里奔出去见他师傅,别元初浑身是血躺在地上,双目圆瞪,少陵替他阖上双眼,眼泪一颗一颗掉下,摸过他的胳膊,口中无声的喊着师傅,伸手握住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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