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喔喔喔...喔喔喔...”鸡啼一声天下晓。 天朦朦亮,被鸡叫声吵醒的司南迷糊的睁开眼时,这才听见院子里稀稀拉拉的打水、走动、咳嗽声。 把狗子和顺子叫起来,三人开始穿衣服,衣服穿好,叠了被子。 这时,女子也醒了,看样子是想起来,司南给女子穿上棉衣、棉裤,让她在炕上走了两下,虽然有些歪扭,看样子也没什么太大问题,才给她套上棉鞋,叠好被子出了北屋。 于伯在院子里收拾家伙什,准备一会出摊,看见他们出来,指着台阶上的铜盆。 “起来了,洗脸吧,洗洗就精神了,女子别洗,一会让你婶子用热水给你擦脸。” 等他们三个洗完脸,于婶从南屋出来,手里拿着一块热毛巾,把碎女子搂在怀里给她擦了脸。 一块进了南屋,于婶做好了早饭,放在小桌子上。 一小白碗咸菜、一人一碗玉米糊糊和一个溜过的杂面馒头,碎女子仍旧喝着黑米稀饭加红糖。 吃完早饭,到院里帮着于伯收拾家伙什。 “于伯,咋不见家里其它人呢?”于伯和于婶年纪都大了,怎么没见他们孩子?司南就忍不住问了一句。 “唉!没了...”于伯眼睛一红,仰面长叹。 直到于伯去世前,于婶才告诉司南,于伯年轻时候打捻子,好几年在外,城里发生了鼠疫,于伯家的小子贪玩,于婶一个不小心,他就偷着跑出去玩。 等于婶半天没见着孩子急了,跑去问甲长,甲长打听完之后才知道,小孩子偷着从家里跑出来玩,看见街边有个死人,就用手去碰,结果被赶来的兵丁抓起来隔离。 隔离也就罢了,可并没有给隔离的人喝真正的药汤,喝的都是半真半假的药汤,省下的钱财都被衙门的贪官污吏分了脏。 等好不容易托关系走门路把孩子要出来,可已经染上了鼠疫,没几天就没了。 于婶也因此伤心过度,不能生育,等于伯知道了,也愤而离开军籍,那时的于伯已经是千总了。 几个人跟于伯推的推,拿的拿把烟摊柜子放到巷口,开始帮于伯摆摊。 碎女子从家里出来,也在烟摊帮忙,被于伯按住乖乖的坐在板凳上。于婶给女子梳好头,头上扎了几根小辫,不在是之前乱糟糟的样子。 收拾好烟摊,司南领着狗子和顺子准备去书院门和庙后街。在去书院门的路上司南问了狗子和顺子还记不记得家里的事情,比如姓什么、爹娘给起的啥名、家在那等。 狗子倒是还能记事,本姓王,具体那的人也说不清楚,狗子是爹起的名,父母病死,家里什么也没有,都不知道从那逃难来的,狗子只记得父母和他走了很远的路。父母在的时候也多是讨饭,父母去世便子承父业,被乞头收拢进了队伍。 顺子一问三不知,只知道家里早就没人了,没人照顾,在界面乞讨进了队伍。 碎女子司南知道,和狗子一样,不过家里有没人碎女子根本说不清楚,姓啥叫啥也不知道。 可怜的孩子,可恨的世道,可叹的民生,后世最起码还有孤儿院和收容站,这会什么都没有。 到了书院门的陕西第一师范学堂附属两等小学堂,很古朴的学校,问了学堂看门的大爷,往前走了走,有两间书店。 进去后买了教科书和必要的文具,教科书也实在不像样,有些粗制滥造,有修身、国文、算术、历史、地理、博物、理化、图画另外还有手工,这是最基本的课程,每个学校可以根据自己的需要,加设课程,有唱歌、外国语、农工商或是数科,女孩子还有一门技艺课裁缝。 从书店出来向庙后街走,到了省立第一中学,找着书店,这里的教科书和东西多些,教科书有修身、读经讲经、中国文学、格致、英语、历史、地理、算学、博物、法制理财、图画、手工。 修身类似思想品德课,不过主要讲接人待物、做人的道德等。 读经讲经是一门封建残余很严重的课程,它排除了对女子的教育,是一个单一针对男性教育的的学制,而且这时的教育,每周有大量的课时是这门课,使得女子在太多的时间里无法读习。 中国文学收录的大多是清末民初著名文人的文章。 格致是物理和化学的统称。 英语在当时的课本名叫‘外国语’。 算学分的细,有算术、代数、几何、三角。 博物是动物、植物和矿物。 法制课比较有意思,简单的对法律和各种政治制度做了讲解。 理财课教的是一些简单的记账方法和珠算。 唏哩哗啦买了一大堆,在这里司南倒是找到了尺子等工具,还有圆规,可惜没有铅笔,一共花了司南十二个大洋,钱不禁花啊,都感觉到肉疼。 大学预科的课本不好买,这时整个西北没有正规的大学,预科也基本荒废,清末和辛亥革命后轰轰烈烈的西安大学教育,被陆建章、陈树藩祸害的不清,基本完蛋。著名的西北大学处在停办时期,学生、教员流失严重。 昨天晚上司南已经拜托王文和,让他发电报到上海,购买英文书籍和相关的物理、化学、数学课本,供预科用。 三个人提的满满当当回于伯家,昨晚王文和让司南几个到学校读书,司南当即拒绝,现在最要紧的是时间,耽误不起,司南是复习而不是学习。 至于狗子、顺子和碎女子,原本是想让他们去学校,可现在的学校碎女子根本学不到什么东西,还得司南教。赶一只羊是赶、赶一群羊也是赶,而且他们几个都是零基础,索性决定拔苗助长,然后在看发展方向,时间很重要,耽误不起,所以要抓紧,司南自认自己的教课水平是没有问题。 回家的路上,问狗子和顺子想不想读书,狗子和顺子说想。 “读书要有出息,是很苦很累的,你们怕吗?” “哥哥,比讨饭还苦还累么?”狗子问道。 听了狗子的话,感觉很难过,比讨饭还苦还累,这是很朴素的理想吗?这个问题怎么回答? 如果放到21世纪,可能更多的孩子想去讨饭,这个不好笑。 但这是20世纪初叶,现实中的兵荒马乱以及即将到来的军阀混战,中国人最最痛苦的一幕才刚刚开启,会有更多的孩子像狗子和顺子这样问这么一个问题。 这是理想?现实?还是生存?都不是!又都是! “没有,不过要坚持,就像咱们之前讨饭一样,天天如此,但咱不用看别人脸色,不用怕恶狗和坏人欺负,书读好了,以后会有大出息,能每天吃饱饭、能有好房子住、有热炕和被子盖、能懂得挣钱、会造机器、会管工厂。” 司南蹲下搂住狗子和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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