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雪初歇,碧空如洗。久已未现的太阳终于不再掩藏它的芳华,在宁静中徐徐温暖着饱受风雪摧残的草木。 湘江之畔,草木泥壤皆被白雪所覆,让人平白生出空旷之感,雪后的旷野更有种分外的宁静,偶尔传来的风声鸟鸣似乎便是这方天地唯一的声响。 然而距江岸约莫百步之地,此时却忽地传来一声低沉的呻吟,这呻吟竟似乎带着些许病痛与迷茫。 茫然不知时日的展风终于醒了,他感觉到了阳光照在脸上的丝丝暖意,感觉到了自己的身体,感觉到了自己仍然活着,终于在惊喜中展开了双眼。 太阳、白雪、江水,纷纷投入他的视线,展风却又忽地吃了一惊,他虽直视太阳却未感到丝毫的刺目之感,阳光竟是如此的柔和,目倾白雪,才发现这白雪竟是如此的晶莹细致,远眺江水,只觉得江水是前所未有的澄透清澈!眼中所见的一切,似乎都在将它们最细致的地方向展风一一展露! 是这个世界变了,还是我变了?展风猛然惊觉,自己的目力竟是前所未有的强盛! 撑臂半坐,展风只觉得自己的身子似是忽然间轻了百十斤般,整个人都是轻飘飘的,这绝非任何病态的征兆,因为他的头脑思想也是前所未有的清晰! 展风只觉得自己如同脱胎换骨一般,整个人说不出的轻松灵便。同时间,他更觉出体内的真气竟随着自己举手投足的一举一动而流走,是那么的轻便自如。 思念一起,他便已内视查看,一望之下,更是震惊异常,体内经脉赫然流走着一道淡紫的真气,其中甚至还微露银白之色,这绝非鬼叟所传的真气,更非自己勤习十数载的内力! 只见体内淡紫的真气分以潭中气海两穴为基,沿正经奇脉运行,流转不息,却是一种截然不同运转路线,而原先分藏两处穴位的真气都已渺然无踪,这新生的真气竟似两者融合后所成的一般,自己身上究竟发生何等变故?以至会有如此异象! 这刹那间的思索后,展风忽地一震,李义,李义,他在何处?目光微转,便已看到身旁不远的雪地上横着一道身影,其上竟还覆盖着不浅的草木! 展风一惊又喜,方要发力站起,却见自己已经从地上立起,轻快地李义方向奔去,这番动作竟是意在行先,行在力先,说不出的轻松自如。 一番动作又将那些草木移开,其下躺着的正是李义,他手臂身上的伤口竟已被人用白布包好,似已上过伤药了。展风见此,心中更惊,转眼一瞥,这才发现自己左臂上竟也同样被人包扎好了,只是包扎的并不仔细,显得十分生疏! 展风又惊又喜,立时知道自己二人定是被人所救,否则也不会躺在距江岸百步之遥的枯草丛中,再者雪地上的两道长长的拖痕便是明证,由此也可推知救他们的人并不会武艺,可能只是附近普通的渔民罢了。 展风打量了李义一眼,他皱眉僵卧,面色惨白,显是失血过多的表现,随手又探了探他的脉息,跳动有度,并不十分紊乱,心中微微一喜,李义一场激战下来,耗力过度,又失血太多,所以才会长卧不醒,但他受的伤多是外伤,内伤并不十分严重,对于他们习武的人来说,只要内息不止,外伤再重,只要非是致命都会逐渐痊愈的。 展风见此情形心中稍定,同时想要自己运功帮李义运气疗伤,但转念一想,自己体内的真气脾性却是连自己也尚未吃准,不敢贸然帮李义运功,便只得暂时作罢。 目光微转间,忽地瞥见李义胸口处压着一柄黝黑重斧,昏迷中他的右手仍是死死攥着它,展风本担心重斧会压抑住李义的气息想将它移开,但看情形却是拿之不下了,再者,这板斧面开双刃,似锋似钝,斧身之上布满奇纹,却都是毫无章法的排列,看不出什么端倪,但饶是如此,展风依然看出此斧绝非寻常,至于李义如何得获却是不知,但却猜测可能与南离城有关,另外自己也有许多的疑惑想要向他问明,但也只得等到他醒来才可。 思念方定,展风便想起自己随身所带的事物,看是否不慎遗失,所幸的是,自己经过一次落江之险,已将自己的东西都用油布贴身放好,倒并未丢失,展风不禁心头一松。 检查完毕,展风长身而起,环视一周后便又盘膝坐下,自己感官精神的大幅提升,使得他对自己体内这貌似新生的真气愈加好奇了。 不知过了多久,展风被一声痛苦的呻吟声从浅定中惊醒,侧首一看,心中便是一喜,李义终于醒了过来,却正用一种奇怪的眼神打量着他,仿佛是看待一件前所未有的奇物一般。 展风不禁又是一呆,旋即喜道:“李兄弟,你醒了!” 李义闻言也是回过神来,点了点头,从痛苦中挤出一丝笑容道:“展兄弟你没事吧?” 展风心中感动,微微点头,同时起身靠前,将他的身躯扶起半坐。 李义又望了展风一眼,略带疑惑道:“展兄弟,你……”尚未问完便已住口,仿佛不知该怎么询问一般。 展风愣了愣,道:“我?怎么了?” 李义思忖半晌,皱眉道:“展兄弟你身上好像发生了什么样的变化,不过,我却又说不出来,好像,好像是变得有些奇怪,不,是神秘了,呃,我也说不太清楚,反正是种很奇异的感觉……” 这番莫名其妙的话让展风直接愣在当场,难道与自己体内的真气有关?这又是什么样的变化呢?甚至连外人都能觉察出来?这又是好是坏? 呆了片刻,展风终于回过神了,露出一丝苦笑道:“我自己也觉得有些不一样了,不过我和你一样也说不清楚……” 李义闻言也不禁一愣,目露疑色,思忖着展风前后的变化。 展风见状,随意坐倒,摆手道:“先不用管这些了吧,李兄弟,你不是在南离城吗?怎么会又到这儿来了?” 李义道:“是温城主让我来的,那天你走后,他便收到消息说唐门将要带人去阴山声讨鬼叟,温城主猜测到你的行程了,觉得你可能有些危险,便让我也从南离城出来,直奔这儿来了!不过我是第二天才走的,急忙赶了过来,还好真遇上你了!”言罢又一指身上的伤处道:“展兄弟,这是你包的吗?” 展风一笑摇头道:“不是,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醒来便也看到了。”顿了顿,将目光转向李义手上的重斧疑惑道:“这把斧子,你什么时候得到的?” 李义道:“这是温城主给我的,他们城中没有用重斧的人,便索性给我了,说名字是,是天工斧!” “天工斧?”展风闻声惊呼。 天工,斧名,十三名器位列其十,天外陨铁,承天之巧,略琢人工,斧开双刃,锐而无锋,故名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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