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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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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花雪月第(2/4)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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往客商一般无异。

    他身旁的女子头戴一顶大竹扎圆帽,帽上垂下一方轻纱,恰好掩住整个脸面,其时行路女子皆有这遮脸的风俗,也不惹人注意,倒是她的身段,却极有韵味。

    ※※※

    那男子轻啜一口茶,若有若无的向白脸汉子扫了一眼,嘴中微微露出了笑意。“在想些什么呢,为何笑得这般鬼祟?”身旁那女子轻拍他的大腿,低声问道,语气温柔之极。那男子道:“没什么,不过是听得些好消息罢了。”那女子语带笑意,说道: “定是你的鬼主意又害人了不是?”那男子闻言失笑道:“什么,鬼主意?我的鬼主意至多也不过害恶人罢了!”那女子道:“那我们何时启程,在这儿都住了十天,再不走怕是要赶不上大姊了。”那男子微一思索,说道:“你别急,过两日便可启程,待过了临川,我们雇辆马车,不出半月定能赶上他们。”

    “咦……”那男子突的心神一动,转眼向新安楼门外瞧去,却见人群中挤过一名黄衫女子,长得稍有几分姿色,看罢那“告示”后,轻一跺脚,便急匆匆的穿出人群去了。这本是寻常无比的事儿,但他心念微转,对那女子道:“凝儿,我要出去一会儿,你回房等我,记住莫要随处走动。”说罢也不待那女子答应,起身朝那黄衫女子离去的方向追了出去。

    眼前这两人,正是时明园和冰凝。

    且说他两人本在那鞋山秘洞中,轩辕意向时明园传授天墨心诀。那天墨心诀乃是天墨一脉的武学精义,由天墨钜子代代相传,历经了千锤百炼,若要细心专研,便是十数载也不能穷究,轩辕意自知时日无多,也不急于向时明园解说其中玄奥,只是一字一句慢慢传来,督促时明园用心记诵。

    时明园自小熟读百书,记性奇佳,背诵口诀本也不难,但那天墨心诀创于春秋战国,其中文字拗口已极,而且墨门行文讲究朴实致用,延续这许久,洋洋洒洒万多字中又参插了不少古时方言,他这一字一句背来,宛若囫囵吞枣,不免背得个丢三拉四,直至第四日,这才熟记在心。轩辕意见时明园已全然记下,说道:“也难为你了,短短四日能将这口诀记下,已是极不容易,但这天墨心诀是我派武学的根本关键,你日后须得每日晨起诵读两遍,这才不致忘记。”时明园忙连声应是。

    自第五日起,轩辕意每日为时明园讲解天墨心诀,这番解说与其说是向时明园传授武功,不如说是讲授武道。要知时明园虽自肖亦枫处学得天心派的武功,但对武学理义却知得甚少,以世人喜用来言喻至道至境的典故庖丁解牛作譬:庖丁宰牛,手上的刀法固然了得,而他脑子里宰牛的方法亦是天下无双,时明园便若是只懂刀法的庖丁,却不晓宰牛之法,可算“手高眼低”到了极点,其中情形恰似武林中人所说的武学障。如此以往,武功达到一定程度后便再难有进展,所幸得到轩辕意的这番指点,不异于空谷足音,使时明园陡然惊觉武学之道竟是浩瀚如斯,每每听得轩辕意说至精深高明处,总不免如痴如醉,喜不自胜。那轩辕意眼见时明园聪颖如斯,暗幸寻得这般良材美玉,心中自然也快慰不已。如此一连十数日,一老一少两人一个教得用心,一个学得起劲,时明园收获非浅。

    又过得几日,这日算来已是第十八日,轩辕意如常般向时明园传授天墨心诀,不知不觉天色已然入黑。突然间,轩辕意身子一阵颤抖,竟软软摔倒。时明园见状一惊,忙伸手将他扶起,细眼看时,却见轩辕意脸色泛白得吓人,额上汗水汩汩流下,似是便要虚脱,想起他曾说的只有十数日寿命之语,不禁又惊又悲,霎时没了主意。

    轩辕意长叹一声,目中透出慈爱的眼光,勉强探出手来轻抚时明园的头颈,说道: “芳林新叶催陈叶,流水前波让后波。你的悟心资质更胜于我,短短十余日便能领会这许多,已超出了我的期望,日后只需勤练不辍,武功定能青出于蓝。”时明园闻言心头一紧,说道:“师父,别说了,您老人家好生歇息一会儿吧!”轩辕意强自微笑道:“此时不说,以后怕就没得说了。我大限将至,老天已让我多活了几天,待我算是不薄了。”深吸得一口气,又低声道:“黄巢宝藏在灵州,你日后须善加利用……

    好生……好生待十三郎……他们……都是……孤……”说到后来,已是上气不接下气,只见他嘴上虚张,却说不出半句话儿来。

    时明园见状心中更是惊急,虽不知那十三郎是什么人,但见轩辕意如斯痛苦的模样,也不敢多问,只是一个劲儿的点头。轩辕意待得时明园点头答应,似是放下了千斤重担,全身陡然舒张开来,声若游丝的吐出“很好”两字,双眼缓缓闭合,便再不动弹。时明园俯身看他时,已然没了气息,心中悲痛,当下放声大哭起来。迷蒙时想起这些日来与轩辕意相处种种,虽时日不多,但轩辕意对己视入己出,授业传道,正是一日为师,终生为父,隐隐间已将他当作自己最亲近的人,如今蓦然逝去,便如同当年天心子一般,只觉人生无常,无过于此,不由愈哭愈悲,难以自已。

    哭得一阵子,他突觉有人轻抚己背,甚是温柔体贴,转头看时,才见冰凝不知何时已来到身后,泪光莹莹的望著自己,心中那番孤苦无助之感稍遣,缓缓放下轩辕意的遗体,便于洞中干爽处掘了个大坑,将这位武林奇人葬了。

    时明园恭恭敬敬的在轩辕意的坟前叩了九个响头,望著胸前挂著的天墨钜子令,回思当日轩辕意亲手将它挂上自己脖子的情景,仍是历历在目,那想他如今却已埋身地下,不禁又是黯然神伤,心中暗暗打定主意,须得尽力为他了却了心愿,以告他老人家的在天之灵。他本想为轩辕意诵经度魂,但转念想起墨门“非命”之说,心道:师父不信天命,这些日来常说时世人常变迁非是命中注定,而是天志、鬼神之能,这般说来莫非是老天、鬼神盼他死么?世上奸恶之徒大有人在,老天却让他们好生生的活著,又是甚么天志?想时不由得摇了摇头,只觉墨门这“非命”、“天志”、“鬼神”的说法大有难以自圆的地方。

    时明园与冰凝又在洞中住得几日,洞中生长的山捻野果几已吃尽,两人便欲觅路出洞。说来那石洞也甚是奇特,每逢阴雨时,洞中便浓雾缭绕,如若仙境,寻常时却干爽通畅,恰恰似能预知天气阴晴,端是神奇无比。时明园试著从那水潭游出洞去,不料那水潭极深,潭下九迂八转,也不知何处方与洞外相通。且那潭水浮力又大,他试得几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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