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风萧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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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心字携着时明园朝孙陵岗下飞步而去。时明园只觉凉风扫面,路旁景物不断往后倒退,初时还稍有诧异,过得一会儿便大觉有趣,他刚才已见识过天心子的功夫,天心子将那似是名头甚大的巫觋宗门门主冷冽寒击退,在他心中就有如天神般,这时又见天心子所施展的轻功竟比书中所说的江湖游侠飞檐走壁的功夫更神奇,他两人有如御风而行,何等快乐,欢悦之情真是要满溢而出,口中连连叫道:“好玩,好玩。”
天色渐暗,也不知奔行了多少里路,时明园开始觉得双腿劳累酸软,要知他身上毫不懂武,若是寻常人如此疾行狂奔,早已是累的趴下,他得天心子的提携且年少力壮才支持得这许久,纵是如此他也是难受非常。又过得一会儿,时明园终忍不住,出声说道:“先生,不如寻个地方歇歇吧,天已入黑了。”
大出寻常的,天心子竟未答理他,仍是向前奔行,时明园心中奇怪,抬头望他时,却见他神情专注,目光炯炯的望着远处。时明园也不敢再多说,他往常少见天心子如此模样,只好咬牙硬撑下去,心下暗自留意两旁景物,只见山道旁杂草丛生,才发觉天心子专拣偏僻难行之处去,越行越是荒芜,这时正在孙陵岗东面遥遥相对的山上。
时明园苦苦支撑了许久,天心子终于来到山上一无人处停了下来,站定身子。时明园只觉脚板有如针扎,身子一个摇晃,坐倒在地,他抬头大为不解的望着天心子,不知天心子为何如此古怪,见天心子站直着身子,却是默不作声。突然间,天色虽黑,时明园仍是发现天心子脸上一阵通红,尚未待他醒悟过来时,天心子已狂吐出几口鲜血,接着双膝一软,便要跪倒下来。时明园大惊失色,也忘了身上疼痛,抢上前去将天心子扶住,让他缓缓平躺于己胸前。
时明园看到这般情景,已是吓得魂飞魄散,眼泪汩汩的流了出来,一只手紧抱着天心子的身子,另一只手颤抖着用袖子为天心子拭去嘴边身上的血迹,悲呼道:“先生,你受伤了?”
天心子缓缓醒转过来,脸色苍白,眼中露出和蔼的目光望着时明园,柔声道:
“傻孩子,哭什么,男子汉大丈夫怎可轻易落泪,平日我是怎么教你的,都忘了么?”言语中虽是责怪之词,却听不出丝毫责怪之意。
时明园心中一阵难受,强忍泪水道:“园儿不哭了,待园儿下山去请位大夫来,好为先生治伤。”
天心子凄然道:“我心脉被震断,生机已绝,便是天心祖师复生也无法救我,寻常大夫又岂能治得好这伤?想不到冷冽寒那斯的阴阳九变竟如此霸道,倒是小瞧他了。我怕是熬不过明日了,园儿留在这里陪我,我还有些话儿要与你说。”
时明园无父无母,早已把天心子当作唯一的亲人,平日口中虽唤天心子作先生,但天心子对他疼爱倍至,两人的感情实与父子无异,这时他听得天心子的伤竟是如此之重,转眼间便要生离死别,忍不住“哇”的一声大哭了起来。
天心子温柔的望着时明园,缓缓伸出手来,轻轻抚着他的头,淡淡道:“我心中真想看着我的园儿长大,看着园儿扬名天下,哎,如今看来是不成了,只好望园儿将来到我坟前告知我了,呵呵……”天心子说着,竟自笑了起来。
时明园一听,哭得更是凄凉,双手紧紧搂住天心子,泪水直把天心子前襟都浸湿了,口中哽咽道:“先生,园儿什么都不懂,你还要教园儿,你不能丢下我一个人啊!”
天心子轻笑道:“园儿岂会什么都不懂,那我不是白白耗费了这多年来的心血么?”未待时明园说话,天心子接着说道:“园儿,你虽不是我道门中人,但多年来随我周游四方,所懂道派之学却也不少,难道还不明白这生死天定之理么?”长叹一声又道:“你这般模样,教我如何瞑目。”时明园本已是泣不成声,这时听到天心子如此说,忙强忍住泪水,但脸上更见悲戚之色。
天心子看着他,边用袖子为他抹去脸上泪水,边说道:“这样才是好孩子。”说罢,天心子突的转头向山道空处发话:“师兄早便来了,难道不来见你这不中用的师弟一面么?”
时明园心中惊讶:难道是先生的师兄,那个什么“儒服道髻”肖亦枫来了?连忙向山道处望去。天色已黑,陡然间从山道上黑蒙蒙处,一人身着灰白长袍慢慢走出,远远看来,仿若是一丝丝白烟缓缓聚集,逐渐凝成人形,令人生出神秘莫测的感觉。
那人走至近处,才见他一身儒服道髻的打扮,容貌较天心子年轻许多,约摸五十岁上下,虽是人过中年,但仍是俊美异常,只是神情漠然,喜怒丝毫不露于色。
天心子见他,微笑道:“与师兄多年不见,师兄竟是驻颜有术,想来连心诀已得大成,可喜可贺。”
时明园心中恍然大悟,他在书中得知古时许多前辈先人修道有成,不但不会老去,反会还童,他本是不信这些虚无飘渺之说,但这时听了天心子之言,又见肖亦枫的容貌看来真比天心子年轻,不禁睁大眼睛打量着肖亦枫,心中升起神奇的念头。
那肖亦枫也不答天心子的话,负手举头望天,漠然问道:“冷冽寒真的那么厉害么?为何不早些出手?”语音一字一句的从他口中吐处,隐隐有一股非同一般威严。
天心子苦笑道:“阴阳九变确是非同小可。”
肖亦枫不缓不急道:“阴阳九变纵然厉害,却也不见得强过咱们天心派之学。” 微微一顿,又问出那一句话:“为何不早些出手?”
天心子摇头道:“莫不是师兄忘了我在师父仙去时所立之誓?”
肖亦枫脸上首次闪过愕然之色,过得片刻才叹道:“呆子,呆子,小时一身的呆气,如今一把年纪仍是不改。”
天心子闻言,呆了一呆,似是想起往事,这才缓缓道:“师兄,我还记得孩儿时,每次瞒着师父与别家孩童打架,我总拖累师兄,可师兄处处护着我,为此常常被人打得伤痕累累,反倒是我许多时候却毫发无伤。”
肖亦枫默默得听着,仍是举头望天,不作一声。天心子望了他一眼,又继续说道:“我还记得七八岁时,师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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