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魏要想社稷长存。那就得尽力保证‘三足’势力均衡相互牵制。可是大魏和齐韩鲁卫是这样想,秦楚赵却并非如此。秦国图霸一统天下之心尽人皆知。楚国也不是没这个心,只不过他们没这个能耐罢了。至于赵国么,虽说赵王勤于内政、交好各国,看上去完全与秦国相反,更是将楚国的粗鲁完全比下去了。可您只要仔细想想,赵王如此勤于内政,若是哪一天令赵国足以一力席卷天下,他为何不做秦国之想?
所以么,虽然有季公主那层关系牵着,大王与赵王可称至亲,却也不能因此就将赵国与秦楚两国区别对待。之所以与赵国走得近是为了以此威慑秦楚,令他们不敢攻我大魏,而非愿做赵国附庸。
眼下的局面是赵国尚不足以一力席卷天下,所以致力于保持均势,方才提出小合纵威慑秦国之举,秦国正是为了打破这种均势而发兵东向,而楚国作壁上观则是希望秦赵两败俱伤,他出国也好后来居上,图霸天下。由此来说,大魏与赵国所思是相同的,所以必须帮赵国,不过帮也要有个限度,那就是不能让赵国胜的太轻松,以至于秦国一战而衰,赵国由此彻底坐大,同时也不能让赵国与秦国相互消耗太甚,以至于令楚国太过得意。这才是最有利于大魏的打算。”
魏王不由得一脸为难,吸着嘴唇考虑了半天,抬起头犹犹豫豫的说道:
“范先生说的倒是有道理,可说起来容易,做起来恐怕没那么容易吧,秦赵皆是强国,大魏根本就搬不动他们,就算掺和进去都有可能被伤着,这个度还怎么把握?”
范痤认同的点了点头道:“确实不易把握。不过赵王遣廉颇发兵上党,并不急着与秦军决战,反而修筑寨堡自固,由此可见,赵国已经窥破秦国用意,不肯与白起互耗,只是想拖住他们以期秦军久攻不下知难而退。
这就是大魏可以利用之处,秦军此次发兵就是为了一举大败赵国,从而再次雄霸天下,那么这么拖下去必然对他们不利,必然会想办法尽全力将赵军引出来大破之。他们能有什么办法?无非集大军进攻长平、长子一线罢了,他们调往上党的兵力越多,用在别处的兵力便越少,我大魏所受压力不就小了么。
所以以臣愚见,待上党那里打得胶着起来以后,我大魏高都、山阳所受压力必然减小,到时候只要发兵西进攻打少曲、刑丘、野王,既是帮了赵国的忙,更是解除了我高都、山阳之危。”
魏王双眉一跳,急忙向前倾着身道:“你是说联合韩国一同从侧后攻打秦军?”
范痤肃然的摇了摇头道:“非也,大王没见赵王这次干脆不再提各国小合纵一同对秦了么。赵王那句话臣想了许久,确实是有道理的,当年伊阙之战我魏韩联军二十四万为何打不过白起的十二万人?说不好听点根本就是各自为各自着想,都不肯多出力罢了。所以这次也别指望什么魏韩联兵,要联的话恐怕越联越乱,能胜的仗都胜不了了。
我军瞅准机会便发兵攻打少曲、刑丘和野王,若是韩国还是不敢动。等撵跑了秦军,这些地方就是大魏的了,韩国还有什么脸面来要?他们若是明白事理的话,看到大魏动了兵。必然会出兵从后侧攻打秦军,只有这样才有希望保住野王三地。而我三晋都起了兵,秦国多处受敌,要想不败只能继续调兵增援,楚国看到了收服上庸的机会,要是再不出兵岂不成了傻子?
这就相当于大魏帮赵王挑起了小合纵,秦国双拳难敌八手,以他们的精明绝不会死耗下去。必然会尽快撤兵保存实力,三足鼎立之势便又回来了。到那时赵王想不来向大王谢罪都不可能了。”
魏王听到这里顿时一阵脸红尴尬,不过神色却完全舒展开了,讪然笑道:“寡人倒是不指望赵王谢什么罪。只要能保住我大魏社稷,寡人就心满意足了……呵呵,赵王将中牟地送给韩国换取上党少水以东,减少魏赵边境,以此消除寡人顾虑。也算是用心良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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范痤那些话当然是有道理的,但是短时间内却帮不上找过什么忙,魏国在等时机,可这个时机并不是今天说。明天就能找到的,至少在很长时间内赵国都得单独面对虎狼一般的秦国军队。特别是他们的“头狼”白起。
白起能够百胜不败倒不是说他多么勇猛,有什么万夫不当之能。而是因为此人极会观察形势,,而且属于那种未进而先守,不求胜却绝不会浪费一兵一卒做出无谓损失的将领,恰恰与大多数人对他的映像相反。
经过短时间内的相互“摸底”,白起已经发现赵军不肯与之决战的意图,虽然这样一来必然会使秦军迅速击败赵军的战略意图受挫,从而影响整个战局。然而白起自有他自己的看法,那就是继续以手里现有的这些兵力与廉颇耗着,却绝不肯再从别处调集更多的军队加入上党战团,以此继续向韩魏楚施加压力,使他们不敢出兵。
上党秦军在一个多月的时间里陆陆续续增加到了三十五万,从这时开始就不再增加兵力了,而且作战方式也从以袭扰赵军长平、长子、屯留防线为主,改为加固本方绛邑、侯马、汾城防线工事,做出了一副要与赵军长期对耗的架势。如此一来,上党战场顿时出现了颇为滑稽的一幕,秦赵两军居然隔着少水相安无事了起来,甚至还出现了两边兵卒在河边见了面,抬手打个招呼转身就走的景象。
大天白日之下居高而望,即便是在山间也完全可以看很远,这一幕和平相处的景象恰好被前往长子前沿观察军务的廉颇看在了眼里。廉颇抹了抹胡子,差点没笑喷出来,转头对随行的李牧等人高声笑道:
“这他娘的叫什么事儿?大王以中牟换上党少水以东,莫非韩国顺便将少水之西也转手送给秦国人了么?”
众将听见廉颇的调侃,顿时爆发出一阵哄笑,窦丰贴着隘口向河边看了一眼笑道:
“大将军,我军求的就是守,既然秦军这般明事理,倒不妨跟他们客气些为好,也让秦国人看看什么是诗礼。”
“诗礼个屁,小心白起夜里派兵绕到阵后摸你腚锤子。”
廉颇又是一阵爽朗大笑,“嗯”了一声道,
“这样不行,我军求的虽然是守,却不是这般两不相干的守,白起绝不是要长久耗下去,我军也不能让白起觉着手里的这三十多万人就能平安无事。大王那里说什么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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