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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晨时分,淅淅沥沥地下起小雨来,忘记关的窗,被溅上一滴滴的雨,连绵的水痕滑落,画出一道道哀戚的弧线。
白日里酷热难当,这会儿竟也有些初秋的料峭,关掉空调,站在窗前,看着楼下的路灯,那橘黄色的光晕在雨丝中一圈圈扩大,许久,叶倾红才反应过来,自己这是在干什么?!
她不想承认,却不得不承认,自己这是在下意识地等着徐亦疾!
她忍不住狠狠地在心里暗骂了自己一句:神经病!
可,依旧是,期待着有车灯照出一束光来,有人裹着一身风雨,在午夜归来。
她忽然记起,有本书上说,人的脑干,其中有一片区域控制着七情六欲,每受一次爱情的伤,人控制自己情感的能力就会减弱一半。
这样三两次过后,生活在红尘俗世里的男男女女,就都患上了一种叫“爱无能”的疾病。
原来,自己也是众多“爱无能”女人中的一个,怕伤害,所以逃离一切可能的情感,最后却可悲地发现,自己居然已经丧失了去爱一个人的能力。
叶倾红摇摇头,刚要拉上窗帘,忽然被雨中的强光晃到了眼睛。
他,到底还是回来了。
她一时慌乱,在卧室里走了几步,竟鬼使神差地扭开了音响,里面的碟片,还是多日前徐亦疾听过的。
是王菲的《爱与痛的边缘》,粤语歌曲,听不大懂歌词,旋律却是极熟悉的。
多年前天后没有唱红它,多年后,一个饱经沧桑的男人嘶声力竭地翻唱了它,取名为《有多少爱可以重来》,却一炮而红。
静谧的夜里,入水的女声响起。
叶倾红本没有心情细听,可那渗进骨髓的歌词却一下抓住了她的耳朵,然后叫她的心都跟着颤抖起来,心尖发疼。
“情像雨点,似断难断,愈是去想,更是凌乱。我已经不想跟你痴缠,我有我的尊严,不想再受损。无奈我心,要辨难辨……”
她靠着门边,正慌乱地理着自己的心事,家里的门已经被人敲响,她一惊,怎么,他没带钥匙?
家里的工人早已睡下了,叶倾红不想吵醒别人,赶紧去开门。
扑鼻的酒气袭来,她禁不住先捂住了鼻子,面前的男人,正是徐亦疾。
他这副样子,还敢开车上路,一路上居然也没有交警拦下来,叶倾红不禁对于首都的交通担忧起来。
“哎!你喝了多少?自己开回来的?”
徐亦疾根本听不清她的问话,手抓住她的胳膊,将她往自己湿漉漉的怀里拉。
叶倾红知道他是喝多了,也不想和他一般见识,被他这么一拉,跌跌撞撞到了他怀里,赶紧摸摸他的额头,见没发烧,这才松了一口气。
“没喝多少。”
他的声音还算稳,只是嘴里的酒气浓重,呵着气就要低头来吻她,叶倾红嫌脏,偏过头躲了开去。
“你先坐会儿,我给你放水洗澡。”
她从徐亦疾的怀里挣脱出来,到底用了些气力,男人一个不妨,没有站稳,跌坐到沙发之上,竟有些狼狈。
叶倾红未料到会是这样,想了想,又探出手想去安慰一下,冷不防被他按住了一截小臂,痛得她“哎呦”一声,也跟着跌坐在他的腿上。
“你弄疼我了!”
她禁不住喊出声来,都说喝多的人最是不讲理,此言果真不虚。
曾经,她在伦敦接待了一位嗜酒如命的国会议员,那位老兄开价大方,但也最疯狂嗜血,是**俱乐部里的常客,而且最喜欢在酒醉的时候欢爱。每每,费宝宝总是要使出浑身解数才能不在自己身上留下伤,以免不能再做其他客人的生意。
现在,面前的男人不是恩客,而是她合法的丈夫,她的手臂还被死死捏着,动弹不得,两个人的身子以一种藤缠树的姿态相依偎着,紧密契合。
“你疼……”徐亦疾醉眼迷蒙,抓着她的手用力摇了两下,捂在自己胸口,死死地按着,嘴里念叨着:“我比你疼……我天天都疼……这儿、还有这儿,它一跳一跳地疼……”
叶倾红的手被他抓得死紧,闻听这话,不由得叹了一口气,知道他是酒后吐真言,怕是拿自己当成了叶末,一阵黯然。
任何一个寻常女子,遇见此类事情,都不会兴高采烈吧,即使是一个没心没肺的女人,在交付了自己的身体之后,怕也做不来完全的置身事外。
“我去给你倒点水。”
叶倾红用力将自己的手抽出来,灵活地一闪身,在徐亦疾试图抓住她的时候避开他的手,径直从他身上站起来。
虽然不愿承认,但是,她真的是,落荒而逃。
因为,在那样一双平日里透着深邃和坚毅的眼睛里,她分明看到了熟悉的脆弱和痛楚,那是她曾经经历过的。
谁都不知道,此刻的她,知晓了一个不为人知的秘密,也就等于掌握了一个最大的砝码,只要在恰当的时候好好加以利用,她不怕自己掌握不了主动权!
可是,一想到这样也许会伤害到徐亦疾,叶倾红又不禁犹豫起来,毕竟他才是最为无辜,最为投入的那一个。
摇摇头,她接了一杯温开水,又加了一勺蜂蜜,等她再回到沙发上时,才发现徐亦疾已经歪在沙发上睡着了。
她想叫醒他,终是未开口,将杯子放在一边,转身取了个枕头,垫在他脑后。
眼前是他潮红的双颊,耳边是他略显憋闷的喘息声,空气中有着挥不散的酒精味道,叶倾红凝视了他的睡颜片刻,还是一个人回了卧室。
她以为自己睡不着,哪知道伴着王菲的空灵歌声,没多久就沉沉睡去了。
大概三点多的时候,叶倾红听见自己卧室的卫生间传来哗哗的水声,一惊,就此醒来,于是再无睡意,拥着薄毯子靠在床头。
果然,十分钟后,徐亦疾拉开门出来,擦着头发上的水,居然一丝不挂就这么走过来。
“打扰你休息了,抱歉。”
话虽如此,从他此刻已然神清气爽的脸上,丝毫没有显露出什么愧疚的神色来,叶倾红已经是见怪不怪了。
男人就像小孩儿一样,不能惯着,而他已经被惯了三十多年,不是一朝一夕能改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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