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天亮,辰时,工作交接,还是那位年老的陈捕快。交待了几句后,段鹏和段兴匆匆的赶向了卫城南门内,那里是杨壁辉的家,希望在那里能收获些什么。
城南门内不大,但寻找杨壁辉的家却非常的不容易,段兴一路上问了很多的人,不是不搭理,就是随意的乱指,最后还是在几个小童的指点下,方才找到了目的地。
杨壁辉家是与其他两户匠籍人家合住在一个院子里,院子里光秃秃的,连棵遮阳的树都没有,杨家有两间房,其中一间是做饭的厨房。
当段鹏和段兴踏入小院,只见院内有一个衣着破旧的女人,头用一洗得发白的蓝色包巾包裹的严严实实,脸上和脖子上都被黑乎乎的东西遮盖着,看不出年龄,只有从她那双手可以看出白皙而手指芊秀,坐在台阶上正低头缝补着些什么。
“请问”。段鹏问道。
一听到声音,这个女人马上跳起,丢下手中的活计,转身返屋,关门。随后段鹏就听到了插门闩,顶门的声音。紧接着,一位老汉和一个老妇人从隔壁的屋子里走了出来,注视着段鹏和段兴,但段鹏能感觉得到此二人眼光里的不善。
“二位老人家好,我们是卫巡捕房的捕快,是为杨壁辉案来的。”段兴见状不好,马上先明示了身份并掏出巡捕房的腰牌展示给了二人看。
两位老人没有搭话,只是有意无意的横在了段鹏与先前那个女人所在屋子的中间。
“咳咳”段鹏干咳了两句,说道:“杨老先生已在昨日戌时过世了,我们是来处理老先生的后世的。”
话一出,只听“啊。。。。。。”的一声,老妇人险些失控,软软的瘫倒在了老汉身上。老汉一把扶住妇人,开口了,声音中似乎有些怨气,“你们究竟还要怎样?!人被你们带走快一年了,我们也快被你们逼疯了!这世道还让不让人活了???!!”说完,径自搀扶着老妇人走回了隔壁那个房间。
出师不顺,此时,突然先前那个女人所在的屋子似乎传来了一些哽咽的低泣声。有问题!段鹏与段兴对视了一眼,马上上前,走向了那座屋子。段鹏这时才猛然发现,这间屋子的窗户居然是被木板从里面给封死了的。
“这位小姐,我是卫巡捕房新来的捕快段鹏,杨壁辉杨老先生已在昨日戌时过世,我们是来通知其家人,商量处理老人家后世的。”段鹏用委婉的语气说道,也尽力撇开与之前捕快的不同。
然,还是没有人回答,先前出来的那两位老人家也再没出来了。无奈,段鹏只好打量起了这个小院,在这个女人所在的屋子旁有座小房,开着门。段鹏缓步进入,屋子很黑,烟熏火燎的,这是间厨房。灶台下的火还是忽隐忽现的,揭锅一看,锅底是两只木碗,一碗是汤,上面飘着几片不知是什么的绿色叶子,另一碗则明显是用隔夜的小半碗剩饭加了些水。
段鹏陷入了思考。如何才能破局?这杨家的人不配合,而巡捕房那头明显是掩盖了事实真相,拿不到多少有用信息的。不行!缺口只能先从杨家这里打开,杨家本是与卫巡捕房对立的,看看怀柔的办法能否行得通。
想到这里,段鹏退出,拉上段兴走出了这小院。
一出大门,段鹏就道:“段兴,情况你也看到了,你觉得应该如何处理为好?”
“卫巡捕房是指望不上的,只有这里才是唯一的出路。”
“那好,我在想,能否去悦宾楼雅婧小姐那里先借点银子,给这杨家的人解决下生活问题,至少能博得点好感吧。”
“雅婧小姐?她肯定会借给你的。她是个很聪明的女人,从亏本给我们包月吃饭上就能看出。以天宇的身手,我们几个那天的表现,她当然能看出我们几个是不会永远平庸的。落魄时的雪中送炭,效果要远大于富贵时的锦上添花的。不过”,段兴笑了笑,“阿鹏,我们这时候总去麻烦人家雅婧小姐不是很好的。”
“不好?傻子都知道这事不好的!”段鹏的话刚一出口,霎时就明白了,“段兴,你这小子!老实说!你到底打了多少埋伏!!!”
见情况不对,段兴赶紧解释道:“阿鹏,你别介意。这也是老爷的意思,他希望你能自己坦然地面对所有的事,在没有任何外援的情况下。一个人如果总觉得有外力相助,那他就永远不能长大,不能应对这纷杂的社会变局的。”
“段兴,这雪中送炭与锦上添花我们今后再聊,现在,我们赶紧走吧,事情急。”
“行!”
俩人快速找了家米店,买了一袋米,然后还称了几斤猪肉,再次返回了杨家。
杨家依然没有变化,只是两间屋子都传着哭声,这次段鹏没有过多的停留,只是把米放在了那女人家的门口,猪肉则挂在了窗棱上,然后冲着俩老人的屋口说了声,“老人家,我们明日再来看你们,节哀顺便!”说完,匆匆离开了杨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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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段鹏和段兴回到自家居住的小院,吃了段天宇他们从悦宾楼带回的午饭后,段兴把早上的情况大致向段天宇他们说了下,然后四人围坐在一起商量着下一步。
“情况就是这样了,杨家这块,明天我和段兴会再去一次。大家看还有什么办法可想没有。”段鹏做了个开场白。
“晚上我可以去问问看门的老王头,他是巡捕房的老人了,很多事他应该清楚。”段天宇自告奋勇道。
“嗯。杨壁辉案不同寻常,老王头或许知道些什么的。不过,天宇你要从侧面去了解,不要让老王头有疑心。”段兴说道。
“此案没头没尾,按道理说,杨壁辉是不应该关押在我们这里的,这后面可能有些戏的。段兴,你觉得我们是否应该烧点火?”段鹏问道。
“烧火?”
“对!杨壁辉本不是受我们军队管辖的人,他的管辖上级应该是地方,我们可以找个机会与土知州府的那个郑意聊聊,探下他的口风。他现在不是很清楚我们的底细,如果借邓通的牌子,应该可以知道点什么的。而且,这次是我们卫巡捕房的越权,他可能会介意的。”
“这个主意不错,要不明晚我们请他吃顿饭?”段天宇对吃是无比的有兴趣的,只是他很少去思考经济状况。
“这事就需要慎重了。如果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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