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神来,还是只看到“扪心”二字悄然不动,不变。为什么一大一小呢?苏凝疑惑,难道是因为这二字比起山石大字来,小了,恩,更丑了好多,这二字弯弯扭扭,笔画布局糟糕,字面结构零散,横不平,竖不直,这二字当真是丑得过分!恩,果然是丑了好多。苏凝想到这个荒诞不经的理由,自己也不觉莞尔。
“对,就是丑了好多。”傅梦泉忽然欢呼起来,好像自己已经解开了谜底一样:“你看这满屋的书画虽然都很丑,但这幅字比起其他来简直特别丑,我一时竟然没分辨出来这间屋子里字画丑的这种层次性。而且你看这字不但字丑了好多,连墨色也上的不匀不称。”傅梦泉纤指指住“心”字最后一点,“你看,特别是这最后一点,这墨色也太淡了吧。”
苏凝依言望过去,那一点的墨色……
“不对!”苏凝走上前去,将字画翻过来,“那一点根本就没有书上去,那是墨迹从反面映衬过来的。”果然这幅字的背面密密麻麻写满了字,并在左下有一点深黑墨迹。
“不管你是学妹还是学检,看到这幅字都是缘分。请善待啊。”
苏凝与傅梦泉面面相觑,这是一位书生写的文章吗?怎么这么白话得像拉家常一样,浑然看不到个“之乎者也”四个字。
“姐姐我也没读过几本书,继然要留点东西给你们,那我就留点实在的东西。第一,不管你是为读书还是为习武,要想在心院学到点东西最重要的就是先扪心了;”
苏凝看得点头,这几句话颇有,颇有——恩,颇有村口那个就认几个字还敢摆摊替人写信的王老头的笔法文风。
“第二,这间寝室会是间很抢手的寝室,要有心理与身理准备哦;”
这句话的意思,恩,很显然,苏凝还没看明白。
“第三啊,要想在这间书院安静安全安然无恙并且幸福快乐地活下去,有六个人不要惹,我只说一遍,记住了,火山孙天齐,冰潭邓约礼,温泉傅子云,石佛袁燮,愚公杨简,最后还有一位就是老娘了。舒玲留。”
苏凝看得不知道说什么好了,写在纸上的东西居然还说只说一遍,难道是他自己口述,再由他人誊写。看来到目前为止,除了傅子云,孙天齐,傅梦泉之外,象山茅舍第四朵奇葩出现了。
另外让苏凝惊奇的是,傅子云,孙天齐,袁燮这些人原来在这所书院这么有名。只是自己在江湖上多只听说袁燮,杨间这些人,哪里听过孙天齐这些名号。
“姐姐,”傅梦泉皱眉:“你看这最后一个人的外号好怪啊!”
“什么,哪有外号?”苏凝还在沉思,咋听傅梦泉所言,也是疑惑。凝神细看,这最后一个人分明没留下外号啊。
“你看这写着呢,老娘,他外号老娘啊!”
“啊?啊!”苏凝更疑惑:“难道老娘真是个外号?”
“姐姐,你看她名字更奇怪,舒玲留,呵呵。”
“啊?啊!”苏凝疑惑复疑惑了:“难道这些话不是舒玲留的。而是这第六个人的名字就是舒玲留?外号老娘?”
“姐姐姐姐,”傅梦泉忽然又兴奋地大叫:“你看我哥他们的外号多好听多好玩啊,火山,冰潭,温泉,哎,不如我们也取个威风的外号吧,恩恩,我想想……”
傅梦泉忽然欢呼起来:“啊,不如你叫平原,我叫山岭吧!姐姐,你觉得怎么样?”
苏凝无语,低头看看自己微微隆起的胸部,心中暗恨:“我怎么就平原了我,我招你惹你了我,妹子,你这话说得太伤人了!”
傅梦泉看苏凝脸色不好,忙又道:“不好不好,恩恩,我再想想,恩。姐姐你叫武夫,我叫智叟,怎么样?”
“还不好啊?我再想想我再想想,哎,姐姐你不是三寸金莲,天生玉足吗,干脆你叫金莲好了,恩,我就跟你配一配,你叫金莲,我就叫银娃好了。”
“……”
“姑娘们!”门口忽然传来一个中年大婶的声音。苏凝还未平复的心绪顿时又是一番恶寒,她隐约间,仿佛间,听到这女人喊出了下半句话来:“出来见客了!”
可惜这位大婶只站在门口,问:“敢问两位女公子,这屋里布置可有什么缺漏?”
苏凝如同见了救星——只要能干扰她和傅梦泉对话,就算是救命之恩了——忙道:“大婶可以进来坐坐!”
“不敢!”那大婶忙退,这些女公子们个个脾气古怪,揣摩不透,可不敢失了礼数:“敢问姑娘这屋里布置可有什么缺漏?”
“哦,都很好,都很好。”苏凝面色不改,处变不惊道:“只是我们虽必须以学业为主,但我们毕竟也是女子,我和妹妹都认为书院这寝室布置的时候能添置块镜子就更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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