习武是一个道理。习武之人身体强健,精神头还好——他们只想着累垮我们,没力气剩给我们去走远路,却料不到,我们倒挺过来了,越发地习惯于这干活吃力的日子。”
在她们以为只能借着一两件小事自我安慰沮丧和焦躁的心情时,好运突然挨近了。
伴喜在一个午后闻到了牢骚鬼身上的酒味。“奴婢肯定他刚刚吞进口里!”她严肃地向王晗保证道,“那酒刚进嘴里的气味与长年饮酒留下的味道不一样,奴婢闻得出来!”
她们既欣喜又紧张。午后,这是她们从未想过的时刻。在它身后,有不到半个白天的时间供她们找寻城门或是过夜的山洞。她们迅速并且激动地想遍每一样午后出发可能用到的东西。
干粮不用担心,她们从未停止过将故意吃剩的饼偷偷积攒起来。晚上能够拿到屋里的小米粥她们也没舍得全吃了,去水晾到半干,用拳头抓握成团,再晾干,和饼放到一起。江氏也无需理会,他们是两个称职的看守地盘的人,三名囚犯对他们的更真实的影响是,她们只不过暂时停留在这个地点。困难的事是她们需要偷到两块打火石并且不被江氏发现。这件事交给了伴喜,她自认比王晗她们做得好。最后是取暖的问题。她们什么也带不了,只能将偷来的麻袋撕扯开,绑在外衣里面,权当多加一件。
至于失败被再次抓住的后果,她们不愿多想。既决定了逃跑便不要用恐惧绊住自己的脚。
紧张而又激动地准备着的同时,她们发现,好运真的向她们微笑了。
这两日,午膳过后,看守明显的松懈了。牢骚鬼偷着去喝酒时,另外两个年轻的趁机躲到对面的围墙外头打盹,这给了她们一段绝好的时间。
王潭扮演体力不支晕倒的那一个。江氏不满地直起腰,从上眼皮发出鄙夷的目光。王晗和伴喜将王潭扶起来坐着,掩饰住紧张回头望着江氏。江家妇人慢腾腾地走动几步,到她丈夫耳边轻声嘀咕。丈夫收回打量的目光,喝了一口水,继续埋头垦地。
王晗深吸一口气,手和脚不住地轻微地发抖。两个人都难以将王潭从地上拉起来,她们的双手虚软到了无力。
再望一眼江氏,他们弓着背低着头。王晗朝伴喜点点头,伴喜扶住王潭往屋里走去。王晗通过眼角盯着江氏,他们虽然对着王潭离开的背影表露出深深的不满,但那一瞥只持续了一会,他们接着干自己的活。王晗呼出一口气,竭力抬起锄头,此刻绝不能暴露了她慌张的等待的心情。
第二个是伴喜,急切地宣称要上茅厕。跑了第一回后很快又去第二回。江氏甚至不再抬头,这几个吃不了苦的人着实叫他们瞧不起。
“该不是掉进茅坑里了?”王晗哭丧着脸问江氏,“她闹肚子,去了好一会了,却不见回来。”她破音了,幸好愁眉苦脸帮她掩盖了真实的原因。
“没用的。”江家主子重声念道,妇人跟着叹了一声。
“我去看看,八成也晕过去了,要真掉进了茅坑那可冤大了。”
如此,最后一个人——王晗也顺利跑进茅厕。
江氏夫妇在屋南面,牢骚鬼在东墙外头,两个年轻的在西边,她们三人则从北墙下的茅厕往外爬。
生死成败或许今日便能知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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