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于其它一切感受。这股恐惧感前所未有,因为在十几年的岁月里她还未曾有过失去至亲的经历,这带着极其残酷味道的恐慌像把她突然扔在了战火后尸野遍布的荒原上,眼前只有冰冷惨痛的现实。
伴喜在敲门,王晗发现王潭起身的时候扶了一把椅背,她心里一惊,默默地注视着王潭。伴喜低着头走进来,手里端着两锅东西。王潭在问伴喜有没有消息,伴喜说快了,就快有了。好丫头,王晗心想,突然间聪明了。王潭又在小声嘱咐伴喜什么,伴喜飞快地瞄一眼王晗,王晗看到她眼里红红的,满是担忧。
伴喜又出去了,关上门之前依然看着王晗。
“有姜汤和红枣银耳汤,想喝哪个?”王潭问。
“先喝姜汤,”王晗坐起来说,“你喝银耳汤。”
“我——”
“听话。”王晗简短地打断王潭说,“你来舀,我的手不听使唤。”
王晗一口气喝了两碗姜汤,两碗都是直接灌进嘴里,什么味道她喝不出,但姜汤暖身的效用来得又快又明显。
“再喝一碗这个?”王潭意思指银耳汤,王晗摇了摇头,按住王潭要盛汤的手。
“姜汤很有用,”她说,“我要喝就再喝姜汤。”
然而,这不是全部的事实。姜汤的确很有用,它让她找回了真切坐在桌子边,两手放在桌子上的真实感。不过与此同时,冰冷恐慌的感受也更加真实了。
“我要到前厅去。”她突然站起来说,“他们有消息首先会经过前厅。”不等王潭说什么,她就往外走。“也许我最好站在大门口。”她喃喃自语地说。
消息带回来的时候已经近中午了。期间,由于两位小姐陪着夫人全都在前厅,府里上上下下的人凡是能找机会绕到那去探探情况的,谁也不愿错过做第一批听到消息的人。大伙尽可能的在前厅周围晃荡,一面偷偷谈论奶妈的病情并且不忘做推断。
王晗一句话也不多说,任由他们私下议论。尽管那些声音源源不断地传进她的耳朵并且有愈来愈高的趋势,她也不打算站起来去干涉。但如果让她听到一句关于魂魄鬼怪的话,她默默地打定主意,无论那人是谁,在府中怎样鞠躬尽瘁,她会马上站起来,毫不犹豫地将他赶出去!而且,即使夫君出面阻拦,她也绝不留情。
“夫人——”
王护卫的声音远远地传了过来,王晗站起身但没有动,其他人一边着急地张望王护卫的身影,同时又偷偷瞄着王晗。
王护卫利索地从马背上跳下来,边跑边喊:“不要紧了,夫人,不要紧了!”
“大夫说是什么病?”王晗竭力克制着不让眼泪滚出去。
“大夫说人到了一定年纪,经脉便容易不中用,出现麻痹的症状。他说奶妈那是轻度的,他应付得了。不过奶妈今日看来得留在大夫那,大人他们随后回来。”
“应付得了,”王晗重复了一遍王护卫的话。
“是的。”王护卫说,“大人特地详细问了问,那大夫行医多年,曾在年轻时碰到过一个与奶妈相同症状的人,他说他定会全力以赴治好奶妈。”
“不知大夫有没有说,年轻时碰到的那位病人后来怎么样了?”王潭着急地问。
“唔,”王护卫不太自然地看一眼王晗,其实不用问王晗也猜到了大概。“那时候结果恐怕不容乐观,毕竟是头一回,更何况大夫那时年纪尚轻。”
“我们明白。”王晗平静地说,“王护卫,我要去大夫那看一看,你进去帮我把颜护卫叫出来。”
“噢,好,属下这就去。”走之前,王护卫不放心地又加上一句。“大夫这一回决心很大,他不想再留下遗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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