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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财主”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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桂树底下女儿红第(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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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梅聿之叹了口气,扶着她的肩,低声道:“我得先去朝中确认到底出了何事,若是没什么事那便最好。大文学若是出了什么事,或是需要回津州,我会带你一道回去的。这些事急也没有用,你暂且留在府中罢,我很快便回来。”

    阿植压了压唇角,点点头。

    梅聿之俯身抱了抱她,低声道:“这次,不要再一个人回去了。”

    阿植暗暗一惊,他早就知道自己独自回去过了么?

    也对……那时她形迹可疑,辩词拙劣,不被看出来才奇怪罢。梅聿之放开她,又叮嘱了几句,便兀自出了门。

    待他走了,阿植在门口站了一会儿,看着那朱红色的大门发了会愣,转过身便是府里一条走廊,自南向北,不长不短,顶部花架上的藤蔓都枯槁,偶尔还有几片深褐色的藤叶落下来,寒风卷着这个季节仅剩的零落枯叶往前翻滚,十分萧索。

    阿植闭上眼睛,一步一步往前走。

    耳边除了风声什么都没有,她走得小心翼翼。即便什么都看不见,她也顺顺利利地走到头,在一堵高墙面前停了下来。她倏地睁开眼睛,回头看了一眼这条走廊,想着世事也不过如此,走到头了,再看一眼,觉得彼时黑暗与茫然,都不过尔尔。

    ——*——*——*——*——

    她弯了弯嘴角,忽听得敲门声传来,迟疑了片刻,便看到管事已经匆匆跑到大门口,同外头那人稍稍说了几句,便又急急忙忙关上了门。

    阿植有些奇怪,快步走了过去,问管事道:“方才敲门的可是认识的人?”

    管事回道:“是来找梅大人的,既然大人现下不在府中,小的便让他走了。”

    阿植应了一声表示知道了,然她转身刚要走,却觉得左右都不对劲,便走过去开了大门。大文学她往外走了两步,看了看街巷东边,又扭过头看了看西边。

    她愣了愣,微微张了张口,看着那清癯背影犹豫良久,才道了一声:“先生。”

    那人闻声停下来,不急不忙地回过身。

    深秋薄暮,日光惨淡,空中划过今年最晚一批候鸟的身影,几声凄冽的叫声落在这逼仄狭窄的街巷里,显得格外枯冷。

    阿植觉得自己的心都是皱巴巴的,好像搁在火炉上烤得过了头,已经回不到原先的鲜活模样了。

    站了许久,脑袋里空得很,阿植本想问的那些话,竟然一句也记不起来。

    “先生有什么事同我说也是一样的。”她语气平缓,十分淡然。

    裴雁来站在原地没有往前走,阿植亦没有往西边再走一步。中间这一段不长不短的距离,倒也恰到好处。

    “没什么要紧的事,我改日再来。”他淡淡回道,“天气冷了,小姐还是回去罢,冻着了不好。”

    “大老远地过来,只为一件无关紧要的事,好似不大像先生的作风。”阿植略顿了顿,“回府里喝杯热茶罢,否则就这样让先生走,显得有些太怠慢了。”

    阿植说完等着他的回应,良久听得他慢慢回道:“好罢。”

    她不落痕迹地微垂了垂眼睫,等着裴雁来走过来。她这两年似乎没有长高,同先生站在一起,还是与当年一样,只到他下巴的位置,仍是差一个头。

    过往那么多零碎琐细的事,都可以平静地一一数点,也并不会觉得难过或者遗憾。

    她淡淡笑了笑,走在前面领着裴雁来往正厅走,耳畔只剩下逐渐变小的轻轻风声与脚步声。

    穿过花架时,她寒暄一般同裴雁来道:“上次去先生府里,看到花花草草都长得很好,让人想起很多年前,曹府草木蓊郁的样子。大文学可惜府里如今越发冷清,没有人烟气息了。”她不急不忙地絮叨着:“想来盛衰枯荣轮回乃世间常事,也不知道那间大宅子,到哪一年会恢复昔日的热闹。”

    裴雁来静静听她说这话,然她却突然停住了步子,回过头看了他一眼。

    她突兀地问道:“先生,西院那棵大桂树下埋的酒呢?”

    裴雁来微皱了皱眉,似乎有些不解。

    “就是父亲说为了庆贺我出生埋的一坛子女儿红,你知道那回事吗?我听说是埋在那棵桂树底下了,可却没有找到。”她语气稀松平常,神色也是淡淡的。

    裴雁来慢慢回道:“不是在西院,是在老爷住的那间屋前面的花坛里。”

    阿植呼出口气,自嘲般笑了笑:“我果然脑子不好。”

    她继续往前走,到门口时吩咐小厮送茶点过来,进去请裴雁来坐了,自己这才在对面的椅子上坐了下来。

    屋子里没有提早生暖炉,即便关了门也冷得厉害。外面的风又大了起来,阿植哈了哈手,等着热茶送过来。

    这期间两个人一直沉默,直到裴雁来要开口时,小厮敲门送茶进来了。阿植接过茶盏握在手里,这才觉得皱巴巴的心稍稍舒展了些,却还是悬着一样不舒服。

    裴雁来确实没什么事同她讲,想和她说的那些话,如今却也不知如何开口。就如梅方平说得那样,到了最后想要解释什么,都是徒劳无功的事。阿植就是个不折不扣的死心眼,她不会回头的。先前便存了让她恨一辈子的想法,如今她倒一副不在意的样子。

    从十五岁,到即将而来的十八岁,她历经了被隐瞒、被欺骗、被抛弃、以及迷茫不知何处去的漫长过程。可如今看上去,却一片明朗的模样。

    “先生方才要说什么?”

    “没有什么。”他答得亦是平平淡淡。

    “先生如今看上去身体比前阵子好些了,最近天越发冷,也当更注意些。”阿植放下茶盏,想着下面要说些什么,可却毫无头绪。

    她突然抬头与对面的人道:“先生我要去随国了。”

    “恩。”敷衍又沉闷的回应。

    她的语气却显得有些焦躁:“兴许一辈子都不回来了。”

    “也好。”

    阿植深吸一口气,又叹道:“先生还是同以前一样,什么事情都敷衍我,连说两句挽留或是再会的话都不肯。罢了,先生如今若是过得很好,我便没什么好问的了。”

    本想着要问问他当时把她逼走,到底值不值得,转念一想,却觉得毫无意义。纠缠已经发生且不可挽回的事太过愚蠢,阿植想自己愚蠢了十几年,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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