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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财主”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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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聿之将计就计(下)第(2/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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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她却并未听说过。泽越她……又为何要来呢?

    她猜得并没有错,容夫人与泽越的确在坐在正厅里等着。然这等待似乎心平气和了一些,好似即便无聊也能继续等下去。

    阿植迈进正厅的时候,肺里像呛了东西一般难受,便忍不住咳了咳。梅聿之扶了她一把,可用的却是极其夸张的姿势。这样子让她觉得自己宛如枯树枝头摇摇欲坠的巢,似乎稍有不慎就会被毁掉。她不落痕迹地皱了皱眉,梅聿之这番姿态,为的是什么呢?

    为了在容夫人面前显示他们有多亲昵?还是为了显示她如今有多么病弱?

    她这一番表情加之方才不大好的脸色,看上去委实像个久病之人。她的确病了很久,久到连自己都会怀疑,有一天会随着管仪一道离开这人世。

    容夫人的神色明显变了变,待她落座以后,随即就问道:“如今身体怎么愈发不好了?”

    梅聿之行了个礼,慢慢回道:“内子素来体弱,近来不知何故,的确更不如从前了。娘娘与公主驾临寒舍,委实有些折煞小人了。”

    “今日也是随意过来坐一坐,不必太拘礼了。”容夫人虽有些惊诧他对阿植的称呼,但神色却依旧和缓。她看着阿植道:“既病成这样,怎不找大夫瞧瞧呢?”

    阿植抬头看了她一眼,继续闷着不说话。以前想象过无数次,如今知道了真相,再次相见,她却不知要如何面对自己的生母了。怨怪么?不至于。有多么期待母女相认?也不至于。

    仍梅聿之替她回道:“娘娘不知,大夫说内子的病症复杂,需得好好调养,不可急于一时。”

    “京城大夫虽多,却鱼龙混杂。”她叹一声,“若是管仪没有回去,邵老也在的话,兴许能给她好好瞧瞧。”说罢,她又转向泽越:“回去请太医院的医官过来瞧瞧罢。”

    泽越一直不露声色坐在一旁看着阿植与梅聿之,这会儿才不咸不淡地应了一声。

    容夫人虽不满她这般无所谓的姿态,却仍是忍了下来,又向梅聿之问了好些话。阿植一直闷在椅子里,脸色很差,坐在她旁边的梅聿之,却一直不顾礼仪场合地握着她的手。

    泽越蹙眉抿了口茶,搁下茶盏时故意没有放稳当,杯盖便咕噜噜滚到底下,碎了一地。

    容夫人冷冷扫了她一眼:“你如今做事怎么越来越不懂分寸?真是不晓得自己身份。”

    泽越抿了抿唇,一声不坑地弯下腰,将碎瓷片一块一块地拣起来。

    气氛十分沉闷,没有谁多说一句话。忽然间,门却被撞开来,府里的管事佝偻着背,端着暗红漆盘站在门口,支支吾吾道:“大、大人……到吃药的时辰了……”

    泽越拣起最后一块碎瓷片,放在右手边的茶几上,抬头看了一眼莽撞又愚笨的管事,和他手里的东西。

    暗红底的漆盘上,稳稳放着一碗黑糊糊的药。

    梅聿之起身走过去,将漆盘端过来,低斥了管事几句,意即他太过莽撞又不识礼。随即又对容夫人赔礼道:“府里下人不懂事,若是冲撞了娘娘,还望恕罪。”

    容夫人轻叹一声:“罢了,也是存着为主子好的心,不必太苛责了,以后多教着便是了。今天不用拘礼,还是趁热将药喝了罢。”

    梅聿之不慌不忙地从漆盘中端起药碗,拿了调羹兀自喝了一口,皱皱眉,小声对阿植道:“有些太烫了,夫人还是过会儿再喝罢。”

    他这举动做得太过旁若无人,连容夫人都觉得他奇怪。阿植更是忍下惊愕看着他,不知他到底要做什么。

    而坐在对面的泽越,目光却一刻也未离开过那一只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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