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光荏苒,一转眼,大半年过去了。[非常文学].外面骄阳似火,万里晴空,片个云朵儿没有,花儿恹恹的,柳树条儿也懒懒的;烈日酷暑下,少有人走动,偌大的濯园白天居然显得很安静,而此刻的藕香榭却是另一番光景。
水斋诗社那一众爱热闹又怕酷暑的都聚到了这来,联诗接句,品茗赏荷纳凉。气氛很是活络,笑语连连。
几道屏风后,西偏厅内,长宁一身水色罗纱齐胸`裸`肩锦绣长裙,右手轻执着杯盏斜倚在竹榻上,糖元侧坐在一边,细心地侍奉着,一柄团香扇轻轻摇着,徐徐送风。好一幅美人卧榻图,真真的活色生香。
瞧到人不见了,前来寻找的额尔木图掀开帘子的那一瞬间,不觉一阵晃神,俊俏的面庞控制不住地红了红,像是想掩饰甚么,赶紧低首轻咳了一声,开口笑道:“原你在这,可让我好找。这般坐态,二姐在外头,若给瞧见又得教训了。”
长宁睁开眼,微微愣了下,瞧清来人,不满地嘟了嘟嘴,将手里的杯盏毫不客气地塞到对方怀里,扭身坐起,撇唇道:“我累了,不可以嘛?”
额尔木图慌乱地快手接住杯盏,轻瞄着未婚妻发嗔的样子,无奈地摇了摇头,噙起抹宠溺的笑意,回道:“哪里敢哦,公主殿下,你说甚么都可以。只……”说到这,顿了顿,凑近低喃道:“只这般作态,小王我瞧着吃味,总可以吧。”
闻言,长宁先是一愣,明白过来后,整个脸儿都臊烫开来。碍于边上有人,发脾气也不是,笑哭也不是。边上的糖元一个没忍住,扑哧笑了出声,而后立身福了福,朝长宁挤了挤眼,捂唇轻笑着退了出去。
瞧到人走了,长宁撇了撇唇,状似羞恼,没好气地伸手推了把坐在一侧的额尔木图,轻嗔道:“哪里偷吃了蜜糖,来取笑我了?”
杏眸含情,粉面微霞,桃花晕腮,眼波流转间,豆蔻年华的那份娇憨纯真,掩不住的柔媚娇态,瞧到额尔木图直晃神,手心冒汗,心儿乱跳得越发地欢。
很是不满他的发愣,长宁伸手轻推了把,佯怒道:“呆子,想甚么了?只你知道吃醋,就不怕我生气。我那般作态,入不得目。你这样,也好不到哪里去。妖孽,哼!臭狐狸,讨厌鬼,生的这幅子皮相,真真的气煞人也。”
听得这话,额尔木图心里暗暗一喜,却不由得又有些泄气,暗抹了把脸,轻回道:“呃,这张脸也不是我自己选得,呵呵,莫气。非常文学看,我胡子留成这样了,你还生气,那我真没则了。不然,你划上两刀吧,毁了去,可好?”
长宁一愣,坐正了身子,恼起脸狠推了一把,轻叱道:“说的好似本宫是那毒妇煞星般,哼!不理你。出去,继续玩你的去。”说着,扭身面朝里,兀自生起了闷气。
突然的冷脸子,吓得额尔木图赶紧作揖讨饶,说笑话耍活宝,忙着赔不是。直闹得努力想绷着脸的长宁忍不住笑出来,方才作了罢。笑着笑着,彼此偷觑了眼,目光正好撞上,不觉双双红了脸,不好意思再说话。
沉默了片刻,长宁咬了咬唇,往额尔木图那凑了凑,略带歉意地轻语道:“抱歉,我没那意思。还有,我知道:比你我后定亲的三皇姐现下孩子都有了,我却这么拖着,确实不好。可……可你知道的,二皇姐不嫁入祁家唯一的借口就是:替父皇守孝三年,我若现下不顾这个,与你成亲,必会给祁家借口,那时,我的二皇姐她当真逃不过了。
我舍不得她,你知道的,你且等等,你我现下也小,拖个几年,该不打紧的。你知道的,我的心在你那里。莫管我人前背后如何作态,我长宁今生都是你这臭狐狸的人,送做堆了,你吃得哪门子的味儿。比起你这副皮囊,我算得甚么,只你这呆子当我是个宝儿……还有,既定了,我就是你的了,难道,我还能飞了!不成?!”
闻言,额尔木图愣了愣,半晌没说出话来,低首微微叹息了声,伸手握住她的柔夷,放到自己的心口,勾唇浅笑道:“我的,也在这。你也可安心,有这么个女煞星在身边,谁敢不长长眼,我也是有主的人。”
“你个坏嘴,臭狐狸,我非撕了你的嘴。混蛋,总说煞风景的话。气死我了,气死我了,滚出去,滚出去。”
长宁气哼哼地挣脱手,抓起身后的靠枕就砸过去,好好的气氛就给这么毁了,怎不气煞!狠瞪了眼正笑躲个不停的额尔木图,甚是恼羞。
额尔木图心里甚是欢喜,星眸柔情,俊颜微喜,心头不觉一热,伸臂将长宁揽抱到怀里,俯身飞啄了下娇颊,凑耳轻笑道:“莫气了,於我一道出去吧。最多,我下次再也不故意恼你,就是了。”
轻捂住脸颊,长宁没好气地瞋了眼这没心肝的,掩不住那甜蜜,忸怩了会,回道:“好,正好去瞧瞧二皇姐的那小女婿,呵呵,看看那棺材臭脸的笑话……”
闻言,额尔木图无奈地摇了摇头,轻笑了声,左右看了看,觉得有些不妥,遂从衣架上取来件水锦大袖衫,让长宁穿上,上下又瞄了一遭,这才满意的点了点头,率先背手迈开步子离开。
长宁低首瞧了会自己的衣衫,撇了下嘴,搞甚么?臭狐狸,哪有人大暑天里将自己包成这般的,哼!想了会,扭身取出件半臂换上,到门口时,微斜了眼脸色明显不佳的额尔木图,说道:“这般就好,那样,你不觉得过了些?”
额尔木图蹙了蹙眉,俊脸僵了僵,第一次觉得大夏朝女子的服饰大大地不妥,这隐隐约约的纱衣外衫哪里遮得住那肤若凝脂的藕臂,还有……领口太低,露得太多了!!刺眼,很刺眼……
长宁撇了撇唇,轻哼了下,娇嗔了句:“看甚么?哼!走了……”
低首思索了片刻,不由只得叹了口气,若和她说这些,非活撕了自己。罢了,且由着她,只这外面的纱衫一定改了,不许她再穿,不像话!他这么想着,却忘了藕香榭里一众女眷或是外头的时下几乎都这穿着打扮。
那厢,三公主浔阳年仅四岁的继子——卫昊正嘟着小嘴,一双圆溜溜的黑眸子无辜地卖乖讨欢着,拥着平阳的腰,稚嫩的童音软嚅撒娇道:“好姨姨,丈母娘,丈母娘,我要小妹妹,我要小妹妹。和娘亲一样可爱乖巧的小妹妹,求你了,求你了……”
说着,那眼泪就要决堤,这次他一定要努力要姨姨答应他,不然绝不罢手。
自浔阳嫁入卫府,细细算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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