慈庆宫发生的梃击案性质有些严重,太子事发之后立即向万历禀报,当时万历正忙着筹划端午之事,兴致勃勃的他也没能分出太多的注意力给太子,听完太子的汇报后,只粗粗打量了他一眼,见他好端端的没有受到一点伤害,万历也就没放在心上,只下旨把此案交与御史刘廷元审理,可等到万历忙完他的“大事” 再来打听此案的进展时,事情已经发展的不受控制了。
御史刘廷元接到旨意时,没做任何耽搁,于第一时间对闯入慈庆宫和迎禧宫的两人进行了审讯,只可惜他们满口的疯言疯语,没审出什么有用的消息,最后在刑部、都察院、大理寺三法司连审的情况下,手拿枣木棍闯宫的张差、马三道终于供认不讳,道出是受宦官庞保和刘成的指使,意图除去太子殿下和长孙殿下,庞保和刘成皆是郑贵妃的心腹,仗着他们内主的宠信横行多年,现在依旧是有恃无恐,对此事拒不承认,不过不承认也没关系,审到这里就已经够了。
或许之前,朱由校还能安安心心的看戏,可梃击案触动了他的底线,他不想再拖了,那些人不早些定罪,他就觉得愧对昏迷不醒的奶娘,于是,这件本应拖拖拉拉、多有转折的案件在长孙殿下的暗中插手下,与五月初六就迅速的结案了,并以更迅速的速度将案情的进展和结局传到了群臣耳中。
有人试图谋害太子,这还得了!这可是动摇国本的大事,消息一出则是举朝皆惊,从事发当日以来,群臣就格外关注这件事的进展,待到听说这个惊天阴谋后,不论他们是什么派系,在这一刻的举动异常统一,纷纷给万历上书,要求严惩凶手,幕后主使也绝不能轻饶。
万历看到奏折后,心里为难起来,他有些不明白事情怎么会演变到了这种地步,万历自是不愿郑贵妃受到伤害,可看到这御案上堆积如山的奏折,他又不能不过问,万历有些头痛的来到承乾宫。
偷鸡不成的郑贵妃目前是焦虑万分,通过安插在万历身边的心腹传信,她很快就得到了消息,她倒不怀疑万历对她的信任,心里有一万分的把握皇上会相信她,可她担心的是皇上保不住她啊!
看到愁容满面的皇上时,郑贵妃心里就更加的忐忑不安了,她怕皇上抵不住压力最终舍弃了她,就像去年妥协让她儿子就藩一样,想到儿子,郑贵妃仿佛又有了希望,不管怎么说她都是皇子的母妃,这就是她的保障,赶在万历开口之前,郑贵妃卑弱地跪在他脚下,边哭边诉说着自己的冤枉和委屈,诉说着儿子的委屈,强调着自己就是被冤枉了也没多大关系,只要皇上相信她就行了,她只担心会连累儿子的名声。
郑贵妃的一句句洵儿,准确地揭开了万历心头的伤疤,先前无力留住爱子已让万历愧疚万分,现在又看到花容失色泪流满面的贵妃,万历的自尊心深深地受到了打击,人也变得无精打采,伸手把郑贵妃扶起来,并没有同往常一样将她拥入怀中,只无奈地说道:“群臣激怒,要严惩幕后主使,单是朕相信你没有用啊,最重要的是让大臣们相信你,你还是自己去和太子解释吧!”
语毕,万历又一次感叹自己做皇帝做的挫败,沮丧的摇了摇头,离开了郑贵妃的寝宫。
听到皇上的话,郑贵妃像是找到了救命的稻草,简直是刹那间就看到了希望,想到软弱呆傻的太子,伤疤还没好她就忘了疼痛,有些得意的笑了起来,本想梳洗打扮一下再过去,随后略略想了想,又改变了主意,就这样有些狼狈的赶去了慈庆宫。
太子看到郑贵妃来,一时间不知该怎样面对她,这人是他父王的宠妃,是他的长辈,太子觉得自己理应尊重她,可这次的梃击事件真的让他很伤心。
郑贵妃不等太子有什么动作,就哭泣着向太子表明心迹,诉说自己的冤屈,又请太子看在与福王兄弟一场的份上,能出言帮自己洗清冤屈,免得让已经远离父母的福王还要被流言所累,言罢,还很真诚感激的向太子屈膝行礼,说是代替福王谢谢兄长了。
太子哪里敢受,慌忙躲开,然后躬身向贵妃行礼。
贵妃再拜,太子复行礼。
如此几次,太子终是答应会奏请父皇,让此案不要株连太广。
“父王,这件事证据确凿,您不能姑息养奸啊!”听到消息后,朱由校抽出时间来到太子寝宫,向他进言。
怕得罪父皇,想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的太子哪里还听得进朱由校的建议,有些不耐的说道:“好了,你一个无知孩童懂得什么是姑息养奸,此事不要再说了,大人的事你不要跟着掺和,你且安心回宫去吧!”
朱由校刚喊了一声父王就被太子出言打断,太子是真的不高兴了,责难道:“是谁给你的权利,让你可以对自己的长辈指手画脚?看来你就算是书读的早也没读到脑子里去!得饶人处且饶人的道理你没学过吗?别以为你那点小心思别人看不出来,不就是你那个奶娘被人打伤了你想报仇吗?多赏点银子就是,有什么大不了的,我宫里被打伤多了去了,也没见谁像你这么揪着不放啊?还口口声声说什么姑息养奸?你说的奸人是谁?这是你可以说的话吗?”
见朱由校只躬身听训,并没有回嘴,太子殿下的心情稍微舒畅了点,继续摆着父亲的威风,接着说道:“也是父王不好,没太多时间管教你,既然今个碰到了就提醒你一下,长幼尊卑你可一定得记清楚,宽容仁义也得想明白了。”
当年因为郑贵妃的坚持,没给朱由校选个身份地位高点老师,只随意指了翰林院编修孙承宗给他讲学,可那时郑贵妃没想到,高官也是从底层一步步走过来的,入翰林十年的孙承宗现已升为左庶子,进入詹事府做事,教导太子殿下读书,是以他现在是除了教习长孙殿下,还是太子太傅。
太子与长孙殿下这父子二人差点混成了同窗,虽不在一起上课,学的东西也不一样,可毕竟是一个太傅教的,而且若是算起学龄的话,恐怕朱由校还要大一点。再加上早年,孙承宗官职不高却被委以重任,这本是天上掉馅饼的事,可孙承宗却没太欣喜,担心长孙殿下认为自己身份低微,会不服管教,怎知,长孙殿下小小年纪就能极好的做到尊师重道,很是得了孙承宗的赏识和感激。孙承宗是当年的榜眼,不论是学识还是心思都非同一般,自是能看出长孙殿下的水准并不像他所表现出的那样平常,其实也是朱由校没刻意瞒他。
自己教导的学生既是未来国君,又聪颖好学,所以他对教导长孙殿下之事,一直觉得很骄傲很欣慰,有了聪明伶俐勤学上进的长孙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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