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天宁公主落水,所有人都慌了。
就连刚才一直没什么反应的花容也都赶紧跑到池塘边,大喊着「公主!公主!」想把公主拉上来。蝶儿紧随其后。宝贵妃更是急得双眉紧锁,向云真摇了摇头后,就冲到池边帮忙。
仪珍比较怕事,吓慌以后不知道该干什么,下意识向季安妮靠来。
季安妮是所有人发呆时间最长的,直到仪珍着急地使劲推她,她才蓦然回过神来。
回过神来以后,她注意的人不是在水里扑腾的天宁,而是还站在亭子里沉静默然的云真。
她不信那个看上去温柔如水、根本没有任何脾气的云真,竟敢出手打了连皇上都不敢打的天宁公主。虽然刚才要不是云真拦着她,她自己恐怕早就出手。
但云真拦住她打天宁很正常,云真出手帮她教训天宁就非常意想不到。
也许云真是忍无可忍,但也许——不知何谓,季安妮突然冒出这样一种想法——也许云真也是为了保护自己。
因为如果季安妮那个巴掌打下去了,肯定又会掀起一场风波。但另一方面,天宁醉酒以后的胡言乱语也确实招打。云真一方面为宝贵妃出气,另一方面为掩护季安妮,所以一时冲动之下,才选择了自己出手。
但他知道自己这样做的后果吗?
季安妮此时的心跳比当初她和天宁大闹时还快。她已经慌得脑中一片空白,不知该是去救天宁好,还是该去责问云真。
和众人的惊慌相比,云真表现地非常平静。镇定无波的眼神中,看不到一丝悔意。不但没有悔意,甚至还隐约藏着几分恚怒。
也许这一耳光他早就想打了,但今时今日,才终于等到这个机会。
这时只听池中传来哗哗的水声,天宁公主总算被众人齐心合力拉上岸了。
还好现在是夏季,池塘里的水白天被太阳晒了一天,晚上不但不冷,反而还比地上暖和。天宁公主在水中没有受凉,但被众人拉上岸后,夜风一吹,就不禁冻得直打哆嗦。原本色泽就不鲜艳的嘴唇,这会儿更是冷得泛出一层青黑色。把宝贵妃和花容她们都吓了一跳。
「天,公主……」宝贵妃一声接着一声叹气,急忙拿出丝帕替天宁擦去脸上的水,随后立即把天宁交给花容道:「花容,你快陪公主进屋擦洗一下,换身衣服。」
「不用了!」天宁一掌推开花容和宝贵妃,声音大得几乎把亭子都震得抬起来。
本来她已醉得不轻,但现在被水一泡,就完全恢复清醒。
脸上被打的地方还火辣辣的疼,她咬牙切齿地瞪着五六步远的云真,恨恨地抬起了手。看样子她想发狠话,诅咒兼警告,但正是因为气到极点,反而什么都说不出来了。再加上浑身上下奇冷无比,早就冻得舌头都已经发僵。不要说说话,恐怕她现在一开口,首先发出来的就是「阿嚏」一声大喷嚏。
「公主……」宝贵妃见她冻得发抖,担心地搂了楼她的肩膀。
「滚!」但天宁却气得一掌推开了她,冲过池塘上的小木板桥,径直向大门外跑去。
「公主!」宝贵妃生怕她出事,大喊一声急忙紧跟着追上。
蝶儿虽然发不出任何声音,但也赶紧着追了出去。
只有花容略作停顿地回头望了季安妮一眼,但那也只是非常匆忙的一眼。匆忙到季安妮还没来得及作出任何回应,花容也紧随宝贵妃和蝶儿追天宁去了。
本来一场好好的生日晚会,这下闹得不欢而散。
明明刚才还很热闹的院子,转眼就只剩下季安妮、云真和仪珍三人,以及一大堆没有吃完的饭菜和池塘边的简易烤肉架。闹成这样子,谁都没有心情再吃下去。
「仪珍,我让宫女送你回去。」季安妮叹了口气,总算从刚才的呆滞状态中恢复过来。
「小昭,你还是少和天宁公主来往。她就是一锅盖着盖子闷着烧的水,你不知道她什么时候就沸了。当她沸得冲开盖子的时候,满锅水都要溅出来,所有站在锅子旁边的人都要跟着遭殃。轻则是被烫伤,重则就被烫死。小昭,以后你能避着她就避着她吧。」仪珍也受过天宁公主不少气,早就想给季安妮提个醒。
「我要能躲早躲了,你也看见了,今天是她自己跑来的。」一提这个天宁公主季安妮也很是头疼。虽然她承认天宁本性不坏,坏的是脾气。她从小被娇惯着长大,只会站在自己的立场上考虑问题,完全不顾他人的感受。其实正如刚才她酒醉时吼出的那一大通胡话一样,她是太后唯一的女儿,她继承的才是天佑圣朝最尊贵的血统,她完全有目中无人的本钱。
本来这几日季安妮和天宁公主相安无事,她还以为一切都渐渐好转了呢,谁知还是一不小心地捅了天宁的马蜂窝,惹得被叮一头包。她又不能给天宁公主下禁足令,还能拿天宁怎么办呢?
季安妮正愁得头晕,忽然听见仪珍低声说:「小昭,其实也不是没有办法……」
「什么办法?」季安妮下意识问。
仪珍道:「就是让皇上把公主指婚了,把她嫁出宫去,以后你身边就清静多了。」
季安妮一听顿时犹如醍醐灌顶,眼前豁然开朗。
绝,没想到还有这一招!
但转念又一想,仅仅为了图个耳边清静,就把关系到天宁一辈子的大事草草了结,是不是太冲动、太轻率了?况且天宁公主是太后的掌上明珠,恐怕也没那么容易嫁出去。
想到太后……
季安妮脑中顿时浮现出一只穿着华服、头戴双凤冠的花斑母虎勃然大怒的样子。
暂且把给天宁公主指婚的事情放到一边,季安妮担心地望向云真道:「云真,你今天打了天宁公主,太后追究下来怎么办?」
云真道:「娘娘不必担心,这件事情公主不敢张扬。」
「为什么?」
「因为太后一直不许她喝酒。」
所以就算这次天宁受了奇耻大辱,还是只能吃下哑巴亏,不敢向太后告状。
原来如此,季安妮总算明白云真为什么敢动手打天宁了。其实那根本不是一时冲动,而是已经看准公主不敢告状才动的手。想了这里,季安妮不禁叹了口气。
「娘娘为何叹气?」云真问。
季安妮想了想,其实她也说不清楚,只忽然感到一种距离。她试着描绘此时自己的想法:「就好像我看见我脚边有一条水沟,水沟对面是宝贵妃、是仪珍、是云真你,甚至是所有我入宫以来见过的人。但水沟的这边,和我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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