浪,依稀风韵生秋,遮天红艳花如火。
几天前,秦江宁抱着烂醉如泥的花凌洛回了客栈,等她再次醒来的时候,发现那客栈的老板和店小二原本挽着的发髻都变成了齐肩的短发,一时间成为当地茶余饭后的闲咨,花凌洛知道那算是秦江宁报了当初的下药之仇,这样的惩罚,比刺他们一剑还要糟糕。
有时候花凌洛觉得,其实当初端给他喝那碗药的时候,他就已经知道那药有问题了,他是从小吃药长大的,连身上都透着一股淡淡的药香,怎么可能连普通的伤寒之药都分不清呢?
但是不管怎么说,两人的关系算是和好了,长期待在客栈里也不是办法,虽然不知道秦江宁的钱是从哪里来的,但看他的穿着是一身粗布的衣裳,也知道他的钱来之不易,要知道三年前,他的皮肤嫩到即使穿一件旧衣裳都会划出一道道的红痕,这几年,他的确是吃了不少苦。
花凌洛找了辆马车,马车虽然不算宽敞,但是钻进两个人去倒也不显得拥挤,而且布置的十分舒适,她把秦江宁塞进去,自己跳上车,牵着马的缰绳便朝着城外走去。
江湖什么的,飘着飘着就会挨刀,像他们这种小人物,还是随便找个小村小庄什么的落脚比较好,安全省钱还环保。
山路有些崎岖,周围怪石嶙峋,枝桠茂密,远远望去,也不见半分人烟。马车的轮子咕噜咕噜单调的滚动着,坐在马车里的人也被颠簸的有几分难受,最后他索性掀了帘子蹿出来在花凌洛身边并肩坐下。
花凌洛扭头朝他笑了笑,“累了么?要不要停下来歇歇?”
秦江宁笑着摇摇头,伸手拽住她的衣角,想了想,可能觉得这个动作不合适,又改而去挽着她的手臂,一会儿摸摸她的肩,一会儿又噌噌她的脸,最后干脆伸手抱住她的腰,身子懒洋洋的靠在她身上。
花凌洛起初还在专心地赶车,后来终是忍不住,淡淡的道了一句,“我也是个正常的女人。”
秦江宁先是一愣,继而笑起来,他笑的双肩一抖一抖的,胸腔还微微的震荡,他笑得眼角儿都潮湿了,他笑的那么欢畅,那么好看,可是,却没有一丝声音。
花凌洛心里像是被人用指甲狠狠地掐了一下,疼得厉害。伸手揽住他乐得东倒西歪的身子,她笑,“江宁,等我们安顿下来之后,我就嫁给你好不好?”
秦江宁停了笑,呆呆的看着她,满眼的困惑不解。
花凌洛用手将他散落下来的发丝别到耳后,又重复了一遍道,“你没听错,是我嫁给你,所以你不能再娶别的女人了,好不好?”
秦江宁一下子瞪大了眼睛,手指攥着她的衣角,死紧。
她握住他的手,一点点让他放开自己的衣角,两人十指相握,额头抵着额头。
“我早就是你秦家的人了,你不记得了么?”
秦江宁别过头,泪珠儿顺着眼角滑落下来,他怎么可能不记得?
那年她说,我花凌洛生是秦家的人,死是秦家的魂。
她说的那般铿锵有力,那般斩钉截铁,可是后来,明明不要他的人是她,丢了他的人也是她啊,现在她还敢怪他不记得了?
她怎么能够这么坏……
花凌洛知道他心里委屈,也不解释缘由,不知不觉的,手指伸入了他的衣角,慢慢的往上游,秦江宁身子猛地一颤,红霞染上了耳际,他抬眼,恨恨地瞪了她一下,接着发泄似的将她扑倒,抱着她的脖子就胡乱啃了起来,两个人翻身进了车厢,任由那匹老马自己去走。
眼看着两人皆已动/情,衣衫半解,眼神迷蒙,马车却猛地一个颠簸,秦江宁的后脑勺往车壁上撞去,花凌洛眼疾手快一把拉住他,用手撑住了车厢的侧壁,与此同时,车帘外面的老马受惊的嘶叫起来,四处乱奔。
眨眼间,秦江宁已经收拾好了衣衫,提剑飞了出去,他一出去,马车立时就停了下来。
等花凌洛追出去的时候,刀剑在头顶上已经连响了十几次,三个黑衣蒙面人倒地不起,剩下五个倏地四散开来,四面八方的将马车围在中央。
花凌洛恨恨地咬牙,要不要这么狗血的,破坏人家好事是要天打雷劈的!一群大人欺负她家小孩儿更是要被劈的灰都不剩的!
但是人家秦江宁眼皮子都不得眨一下的,显然已经见惯了这样的排场,足尖一点,如踏云踩月一般掠了出去,身形虚幻缥缈到令人无法想象的地步,咻咻咻的几下,结果了剩下的五个人。
收剑,站定,掠回马车。
花凌洛看的目瞪口呆,这还是那个窝在她怀里像只小猫儿一样的人吗?
眨眨眼,一道人影掠了回来,眼神得意的看着她笑,最后越笑越开心,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缝。
花凌洛将他拦腰一抱,低眉垂首一吻,秦江宁刚刚的英雄气概顿时一短,心早就不知道飞哪里去了,摇摇晃晃的就被花凌洛拐进了马车。
可是这心花还没来得及怒放呢,就听见外面又是一阵兵荒马乱,那匹老马如惊弓之鸟般拉风的跑了起来。
“此路是姐开,此树是姐栽……”
话还未说完,秦江宁飞出去,再飞回来,外面的世界安静了。
接下来的半天,这些人来了一拨儿又一拨儿,也不知道这些强盗土匪是不是八辈子没见过活人了,他们这一出现,就像一块糖掉进了蚂蚁堆,人人都要过来抢。
最后一次听见外面惊叫的时候,花凌洛终于怒了,她一把按住秦江宁,噌的一下子蹦起来,丫的,这还有完没完啊!
其实这事也不怪花凌洛色急,刚刚开始热恋的人总是这样你侬我侬缠缠绵绵的,一会儿你亲亲我,一会儿我再吻吻你,反正只要眼睛一看着那人,便再也挪不开了,仿佛这世间,再没有什么能比眼前的人更重要了。
他们这热恋可是守了十几二十年的才等来的,她怎能不气?
况且,他们这样来来回回的打,想要累死她家小孩儿吗?!
马车上的帘子被唰唰唰的削成了碎片,如同冬日的大雪,扬扬洒洒,花凌洛威风凛凛的跳下马车。
不过这次遇见的倒不是什么黑衣蒙面的人,也不是路过打酱油的强盗土匪,而是一个大腹便便即将临盆的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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